现在已经二十九岁的他,身形高大如前,却更增了几分健旺之感。
梁儿心尖一颤。
颠末一番诊治,莫然轻手重脚的将梁儿的衣衿拉回原处,转头躬身道:
内侍感激不尽,忙敛头退下跑去传令。
他略作游移。
内侍倒是慌了,怯生生的抬眼看向赵政,又斜瞥向尉缭,欲寻求帮忙。
尉缭心中一惊,当初他包管将梁儿毫发无伤的带返来,现在不但食言,更是令梁儿身上留下了一道抹不掉的疤痕。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多么姿色的女子,能让大王这张千年冰封的脸闻之色变,还非要将甚得宠嬖的她赶走才行。
“是你……果然是你……”
“还不快去!”
这个罪,他是逃不掉了。
闻言,赵政目光落在梁儿受伤的肩上,沉声低吼:
“此女名为梁儿。”
惨白,有力……
这两年他的脾气更加烦躁,他真的担忧,如果她当真对赵王动了心,就那般留在赵国不返来了,那该如何办?
如许的拥抱,如许的自问自答,让她的身心莫名剧颤,一股热流突然自眼眶奔涌而出。
梁儿滞住。
比方现在,大王只说“传”,却未说“传”的是何人,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终究行至凤凰池――而再非与其类似的洛华池……
赵政满面焦炙,悄悄将梁儿抱起,谨慎放于广大的坐榻之上,本身则坐在了坐榻边上,抬手重抚她额边金饰的墨发。
“退下!”
莫然赶紧敛头应“诺”,可在近前检察以后却又支吾了起来。
他薄唇轻动,第一句竟是质疑的问话。
是他……
可一贯冷峻的大王却主动上前去抱她,还将她单独放在王座之上,又召了太医令来为她看诊……
再次步入咸阳宫,应接不暇的便是一座又一座灰墙灰瓦的庞大宫殿,一根又一跟黑金龙纹的朱红漆柱。
内侍应“诺”,回身正要去传,身后赵政却又俄然改了口。
只半晌,他便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梧木亭,赶往太病院的方向。
踏上梧木亭的台阶,梁儿敛头刚要欠身见礼,却只听“咣当”一声,尉缭也好,在场陪侍的宫人也罢,全都齐齐惊在了那处。
伤口在左肩上,这就意味着要将衣领拉下很多,此时按理,赵政身为男人是要躲避的。
“大王,此为剑伤。伤口很深,不过幸而医治得及时,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些光阴便可。只是……于女子而言,恐怕是要留下一道不小的疤痕……”
邯郸宫和咸阳宫,究竟哪一个才是梦境?哪一个才是实际?……
对于胡姬的娇嗔,赵政涓滴不为所感,反而俄然动了气,怒道:
“大王,不是尉大人的错。是奴婢莽撞,临时窜改了尉大人的打算,才会不谨慎至使本身受伤……”
除了此女外,并未有其他女子。
见他磨磨蹭蹭,赵政一双狭长的凤眸斜瞪向他。
内侍固然心中不解,但面上仍然谦恭有礼。
见大王如此,莫然倍感难堪,方才忆起当年梁儿如何倍受大王宠嬖之事。
梁儿跟着内侍沿池边一步步走近,心已然难以自控的漏跳了不知多少拍。
无风,它们一动不动,画卷普通镶嵌在一池碧水当中。
“大王,逃离邯郸宫时,梁儿女人的左肩曾被李牧刺伤,现在已好了大半……”
梁儿亦是非常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