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潘仕明笑道:“若非你稍后要去见平湖公,真想现在就跟你浮上三大杯,晚间我们再不醉不归。”
“你才折腾了一夜。”易满足说着回身叮咛李旺道:“去叫两顶小轿。”说着,他边走边问道:“是谁要入股?”
“肩舆?这每天不是安步当车,今儿怎的想起坐轿了?”严世宽打量了他一眼,体贴的道:“昨晚没睡好?折腾了一夜?”
“美言几句就能处理题目?”易满足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道:“这都蒲月了,怎的还不见令尊有自救的行动?”
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满足端的是一表人才,都是十三行后辈,鄙人也就不客气了,晚间由愚兄来做东,还望满足不要推却。”
“大眼仔,同顺行的吴家老二。”严世宽回了一句又诘问道:“今儿怎的要坐轿?”
雅间里除了伍长青外另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见他出去,两人赶紧起家相迎,“易兄来了。”伍长青含笑迎上两步,先容道:“这位就是方才提起的,易满足。”说着,又转向那年青人,道:“这位是潘仕明,字则诚,也是十三行后辈,在文澜书院肄业。”
易满足乘轿赶到天海阁茶馆,一下轿,昨日送信的小厮便快步迎了上来,躬身笑道:“易公子来了,我家少爷早已在三楼雅间恭候,易公子请——。”
“甚么环境?他要加股?”严世宽歪着头问道。
喝完早茶,三人在船埠分离,易满足与伍长青乘船顺水而下前去河南岛。
伍秉鉴夙起在园子里溜了一圈返来,喝过早茶,一名五十多岁的老管事就脚步仓猝的走了出去,轻声道:“老爷,邸报来了。”
“啊?”严世宽一呆,“那我们一大师子住那里去?”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在安好的凌晨分外动听,跟从的小厮赶紧提示道:“少爷,易公子出来了。”
看到那份还款打算书,严世宽除了嗤之以鼻,就是点头感喟,可说是绝望透顶,他是真没勇气将那份还款打算说给易满足听。
易满足稍稍打量了他一眼,宽额浓眉,大鼻厚唇,但气度安闲,一身书卷气,这就是潘仕了然,比来一段时候,他一向在汇集十三行的质料,各商行后辈的环境他多数记的滚瓜烂熟,潘仕明,同孚行行商潘正炜的第三子,本年二十三,十四岁时就考取生员,现在文澜书院读书,连着两届乡试名落孙山。
“三哥放心,今儿我哪都不去,就在家恭候台端。”严世宽一脸欢乐的道,他天然明白,易满足要见的不是他,而是他家老头子,从这话里,他也听出来,兴泰行的还款打算与伍家有干系,若能获得伍家脱手互助,那兴泰行就是想垮也垮不了。
“朝廷倒无大事,不过有老爷体贴的事情。”老管事躬身道:“御史朱成烈上奏《银价高贵,流弊日深,请敕查办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