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这话,两丫环神采一红,福了福便移步出门,关好房门便守在门外,易满足从速脱衣进了浴桶,他晓得,两丫环一个叫春梅,一个夏荷,都是他的贴身丫头,早就被易家三少拉上床了的。
起不了床?那恰好借这机遇换人,易满足正嫌李忠贵对他太熟谙了,怕暴露马脚,毕竟在很多细节方面他与本来的易家三少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微微沉吟,他才道:“去给管家说,另指派一个夺目聪明点的到跟前服侍。”
不一时,一应筹办安妥,两丫环试了试水温,返身关了房门移步上前筹办替他宽衣,这是要服侍他沐浴?易满足赶紧轻咳了一声,摆手道:“这几日身子虚,可经不起折腾,你们出去罢,我本身洗。”
李忠贵是他随身小厮,普通都是走哪跟哪,身前身后殷勤服侍,以他目前的环境,还真是缺不了随身小厮。
易满足正想沐浴,当即点了点头,见他点头,丫环起家出门,旋即,便有小厮抬着大木桶,拎着热水出去。
镜中少年,浓眉悬鼻薄唇,一双眼睛黑如点漆,略微不敷的是脸部线条温和了些,有伪娘的怀疑,看的出是糅合了两老口的长处,难怪老迈说他在内里欠下风骚债,幼年多金,又有一副好皮郛,每天在外厮混,没风骚债才是咄咄怪事。
伍家花圃,延辉楼,年近七十,但仍精力矍铄的伍秉鉴喝过早茶后,按例坐在厅堂里听小辈翻译《澳门月报》,自道光六年起,他就已经正式退出行商的行列,将怡和行交给儿子打理。
不知不觉间,船在漱珠涌运河伍家花圃的私家船埠靠了岸,两人下了船,一起安步而行,伍家花圃占地广漠,范围弘大,一河之隔的潘家花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望着宽广笔挺的祠道,高大的牌坊,连缀的亭台楼阁,易满足内心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小半个时候后,易允昌、易满足两父子乘了两顶小轿出了府,到达船埠后再乘船渡江而下,径往对岸的河南岛,十三行两家富豪――伍家、潘家的府邸――伍家花圃、潘家花圃都在河南岛海幢寺四周。
冒充义忖了半晌,易允昌才道:“叫李旺去三少爷跟前服侍,别的,东跨院这两日也不能缺了人,安排林大安等三人去东跨院。”
说着,他停下脚步,看向易满足,神情严厉的道:“伍家是真正的富可敌国,权势庞杂,伍秉鉴执掌十三行数十年,手腕心智皆非常人可比,不是等闲能被人拿捏的,你可要考虑清楚。”
他想安享暮年,但树欲静风不止,非论是粤海关还是广州宦海,非论是英国的东印度公司还是美国的旗昌洋行凡是稍大点的事情都是直接找他,身不由己,他只能是打起精力,竭力支撑。
“宅不近庙,寺庙旁能有甚么风水宝地?”易允昌不屑的道,顿了顿,他接着道:“潘家与伍家都是福建人,并且是同亲,干系非同普通,两家宅子连在一起,应是出于相互照顾的目标,别的是不是另有甚么启事,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天方才放亮,易满足就翻身下床,这一夜他几近就没睡,下床后,他决计弄出一点响动,他不风俗摸黑,也早留意到烛台中间没有洋火,他不晓得如何点亮烛台。
易允昌暗叹了一声,不敲不诈,又如何能在这节骨眼上从伍秉鉴手里借来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