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行拜别,想必正堂里头的人也该散了。
王弗苓在门前停下,冲赵阿妩表示:“出来,到大母面前毛遂自荐,我就在门前听着,你如果想耍甚么把戏,休怪我不客气!”
她脸上的伤粗糙得很,即便在微小的烛火下也显得触目惊心。
王弗苓也只是嗯了一声,便自行上榻安息。
楚妪见天气已晚,没跟她多说甚么,只是交代早些安息,明日会教她一些宫中的礼节。
以后,吉春照着王弗苓的意义将阿欢从下房带到春苑里来,重新给她上药。
“奴...奴是偶然间听楚妪同阿欢姐姐在配房里提及,这才晓得的。”
大母问赵阿妩:“入宫这事,你听谁说的?”
半晌以后,便听闻赵阿妩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大母、大夫人,奴来替阿欢姐姐求个情,无妨留她在府中,奴替她入宫。”
阿欢见了,冲她微微一笑:“好......”
邻近离春苑,王弗苓便瞧见有人掌灯站在春苑门前,想都不消想,那必然是吉春。
让吉春没想到的是,阿欢还是个心大的人,听了她这些话竟然笑了起来。
他说这药管用,且尝尝看。
李氏回道:“是,但凭大母做主...”
解了头钗和发髻,王弗苓洁面以后将瓷瓶拿出来,沾上药水抹在脸上。
正堂里的人都散尽了,赵阿妩浑浑噩噩的跟着楚妪回到住处。
王弗苓点点头,提及这药,她倒是想起了玄業给的阿谁瓷瓶。
要真论起来,她们都算好的,总比那些日日干夫役,饭都吃不饱的人好。
“妩字好,男为刚,女则柔,女子就该和顺娇媚,如此才气招男人的爱好。”
韩骊幸留下的抓痕还很较着,王弗苓坐在铜镜前不由皱了眉。
王弗苓在外头听墙角,听到这里也晓得事情算是处理了,剩下的就是去求李氏同意阿欢进春苑奉养。
“等着吧,明日母亲定会来同我说这事,到时候我再跟她要了阿欢。”思及此,王弗苓又想起阿欢脸上的伤:“估摸着今晚她就会被送去下房居住,你去那边守着,等送她畴昔的人走了以后把她接过来,她脸上的伤必须好好打理打理。”
赵阿妩低下头,微微皱眉:“大母说得是......”
赵阿妩低了低头,恭敬的走进门。
吉春一边给阿欢上着药,一边问:“你恨不恨女郎?”
闻言,吉春更感觉内心不好受,为奴为仆是劣等人,仆人掌控着她们的存亡,半分不由己。
吉春不敢叨扰,将屋里的火烛留了两盏,关门拜别。
吉春松了口气:“没撵走就好,那女郎是如何筹算的?”
“先进屋再说。”王弗苓将门推开,先行进屋,待吉春出去以后才道:“人没被撵走,只是大母让她去做浣衣婢女。”
李氏更没多想,她将赵阿妩好都雅了看:“这婢子生得有几分模样,替了阿欢也成,她也跟着楚妪学了几日的礼节,不迟误进宫。”
“啊?”吉春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看来,女郎本日也是够狠的,竟另有比女郎还狠的人么?
阿欢点头:“是,女郎虽说让我在脸上留了疤,却成全了我。何况女郎也承诺此后会善待我,对此我已经满足。”
大母细细打量了赵阿妩一番,附和李氏的观点,她问赵阿妩:“你叫甚么名字?”
见赵阿妩如此听话,大母先前的气也消了大半,她转而看了看缩在一旁的阿欢:“这婢子便留下,她现在这张脸也别让她近身奉养了,等脸上的伤结痂以后,拉去做浣衣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