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妩应好,目送楚妪拜别以后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她朝后院方向看了看,便往那边走去。
“大母饶命,且留着奴在府里做些粗活吧,就是别将奴赶出去…”阿欢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怪惨痛。
解了头钗和发髻,王弗苓洁面以后将瓷瓶拿出来,沾上药水抹在脸上。
赵阿妩低下头,微微皱眉:“大母说得是......”
邻近离春苑,王弗苓便瞧见有人掌灯站在春苑门前,想都不消想,那必然是吉春。
让吉春没想到的是,阿欢还是个心大的人,听了她这些话竟然笑了起来。
吉春一边给阿欢上着药,一边问:“你恨不恨女郎?”
王弗苓点点头,提及这药,她倒是想起了玄業给的阿谁瓷瓶。
她先行拜别,想必正堂里头的人也该散了。
大母问赵阿妩:“入宫这事,你听谁说的?”
赵阿妩低了低头,恭敬的走进门。
吉春的手顿在半空,看到面前的景象惊呆了。
走近了看,公然不出她所料,吉春掌灯候在门外。
阿欢看着吉春那模样,便晓得她不信,因而撩起衣袖到臂膀处,指着上头大大小小,纵横交叉的伤:“你看看这些,有刀划的,鞭子打的,背上另有比这更深的伤。”
“回大母的话,奴本来姓沈,卖身为奴以后就舍弃了姓氏,现在叫阿妩。”
王弗苓在外头听墙角,听到这里也晓得事情算是处理了,剩下的就是去求李氏同意阿欢进春苑奉养。
见赵阿妩如此听话,大母先前的气也消了大半,她转而看了看缩在一旁的阿欢:“这婢子便留下,她现在这张脸也别让她近身奉养了,等脸上的伤结痂以后,拉去做浣衣的活计。”
却见阿欢沉默了一阵:“不恨,比拟起我的旧主,女郎已经算好说话的了。”
“我如果然这么做了,怕是会被罚的。阿欢先谢过吉春姐姐的美意,我始终是个奴婢,就该恪守本分。”
阿欢见了,冲她微微一笑:“好......”
见王弗苓返来,吉春忙问道:“阿欢现在如何了?该不会被撵出府了吧?”
大母细细打量了赵阿妩一番,附和李氏的观点,她问赵阿妩:“你叫甚么名字?”
正堂里的人都散尽了,赵阿妩浑浑噩噩的跟着楚妪回到住处。
她好歹是李氏挑中的人,李氏见她不幸便向大母讨情:“婆母,看在她还算听话的份上,不如就留下,让她在府里做些杂活也罢。”
半晌以后,便听闻赵阿妩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大母、大夫人,奴来替阿欢姐姐求个情,无妨留她在府中,奴替她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