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也申明,此处虽以老者为主,却也不是主从干系?本来于艮还觉得中年文士是老者的幕僚来着。想来即便是,也是个坑爹的。
实在,于艮如此言谈举止,还是因了这祖孙俩前后以“上师”相称。上师嘛,得道高僧,心不染尘。就得有点飘然出世的风骨,不为俗世拘束——嗯,剃了个毛寸。
沃淩此时已经吃完了小咸菜,这桌上有啥整齐的,尽管挖来吃,用的还是自带的银勺子。尝着味道好,就给于艮分享一勺,于艮也不回绝。
“艮主东北,君子以思不出其位!”中年文士再次猛夸于艮之赅博,哈哈地笑声响彻二楼。
于艮如有若无的苦笑,清楚地传到了老者三人眼中,再次考证通过。夫余国后嗣之事,就这么敲定了。解释就是粉饰……
萧老者明显从未听过此番谈吐。细细考虑,却也不是没有事理。澶渊之盟,宋岁贡辽三十万两匹,还把大辽给害了?
“我师父是阿布卡赫赫,姓于!”沃淩瞪了中年文士一眼。乌七八糟地说了一大通,每一个字都明白,连在一起就不太懂,必然是这瘦子说得不好。好人能长这么胖吗?还黑……
有一点倒是必定,百年来,契丹贵族日趋骄奢淫逸,兵骄将惰,文恬武嬉。还真是与不战有关。
“阿布卡赫赫是弟子们随口喊的,萧翁不必当真。”于艮还是提起了这个话题。
“上师但是复姓瑕丘?”
于艮只好随喜了一下。这中年文士话多的,貌似底子不晓得喧宾夺主这回事。
“萧翁想必晓得,此时我大辽之东北边疆,势如累卵,岌岌乎殆哉?”于艮开启了忽悠形式,从不怕大言炎炎。
端的是憨态可掬,活脱脱一个受师父宠嬖的玩皮孺子。
那老者气度森严,虽礼贤下士,倒是目力如刀。十余名侍卫散坐两桌,饮食极快,姿式警省。固然大师同席喝了一碗酒,但还远没有建立信赖干系。
李文士倒是耐不住孤单,屈指击空碗而叹,“《左传》有云,‘周礼尽在鲁矣。’本日得见余上师,方知前人诚不我欺。千年礼乐归东鲁,万古衣冠拜素王。夫后辈子三千,圣贤七十。余上师可谓见贤思齐。”
中年文士不觉得忤,归正有些欣喜,转向老者摊了摊手——你看看!
这里但是大辽国的军事重镇啊!于艮不想节外生枝——“心安之所是大宋”,这话是说着玩的吗?
“上师姓余?”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过呢,他们爱如何想如何想吧。夫余国事秦汉期间的事情,都亡了六七百年了。恐怕只要文人才气从文籍中体味一些,边疆野人不会晓得,夫余后嗣能有多大影响力?
“不敢。于某率弟子赴榷场换购耕具,见一张熊皮仅得一只犁头。岂不知熊皮之可贵,边民多有为此冒死者。一则说,榷场之剥削过火。二则说,今上不知犁头之意义。”于艮感喟一声,上忧其国,下忧其民,我心慈悲。对榷场则言之凿凿,对今上虽有不敬,倒是轻描淡写,为尊者讳。
夫余国之名,最早见于史记和汉书。《史记·货殖传记》云,“夫燕,……北邻乌桓、夫余,东给秽貂、朝鲜、真番之利。”《汉书·地理志》作,“北隙乌桓、夫余,东贾真番之利。”
“就这么简朴?”移敌蹇忍不住插话,明显曾经思虑过这个题目,却始终未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