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满脸迷惑的扭头望去。
赵皓嘲笑道:“祸国殃民之奸佞得以伏法?我朝不杀士大夫,纵是祸国殃民,也不过发配蛮荒之地,他等靠着朝中的那些相公们,潜首一两年又可复出,持续祸害百姓百姓……但是此处骸骨累累,冤魂无数,不再复活!我等身处庙堂,不能除奸除恶,何故面对百姓,何故挺身立于六合之间?”
赵皓怒道:“京西南路,灾情更甚于北路,且受赈灾之粮不及北路一半,又遭受匪患,饿死者尚不敷北路之三成,何也?恶官之天灾,远甚于天灾也!”
赵皓这一招的确恶毒到了顶点,张越当然能够告赵皓动用私刑,但是若此事传开来,其将成为汗青上第一个吃屎的官员,遗臭万年,那的确比杀了他还难受一百倍。
洛阳城外,北邙山下。
赵皓笑而不语,直到张越将茶饮了半盏,这才笑吟吟的对张越道:“让宪台大人受委曲了,还请多多包涵!”
张越口中一口茶水顿时喷了出来,目瞪口呆的望着赵皓,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由一阵暗骂,嘴里却还是笑嘻嘻的说道:“钦差大人何必难堪下官,也难堪本身?现在京西之灾已平,首恶杜公才已罪证如山,就此回京复命,官家那边已是奇功一件,何必过分固执?”
从早上审到初更时分,赵皓连续审了二十余名五品以上的大员,连饭都没吃一口,直到出府在夜风中清净了好久,才积累了一点点食欲,吃了碗面。
赵皓一摆手,一名锦衣卫舀来一大盆冷水,对着张越当头泼了下去,将那厮硬生生的泼醒来。
二者相害取其轻,张越一策画,便利落的主动认罪,并签书画押。
不过所幸的是,二十余名五品以上大员,无一例外的利落认罪,如此京西贪墨窝案便已坐实,余下众官员见得各自的上峰们自张越以降,都已认罪,倒也不消赵皓以屎相逼,乖乖的跟着画押认罪。
赵皓淡淡一笑:“如此,宪台大人是决计不肯从实招来了?”
徐处仁满脸利诱的望着赵皓,不知其意。
张越哈哈大笑而起,冷冷的望着赵皓,满脸嘲弄之色:“但是,纵寿安侯是钦差,又奈我何?”
到了次日下午,统统监押的犯官,便已全数认罪。
一名锦衣卫应诺,搅动那粪桶中的粪勺,满满的舀了一大勺来。
跟着锦衣卫的喊声,从号房内的稻草丛中坐起一人,当啷啷的动摇动手镣脚链,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怒声骂道:“大胆狗主子,本官乃当朝四品大员,你等岂可直呼本官名讳?”
一昂首,公然见得赵皓端坐在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身边立着武松和几名锦衣卫。
徐处仁见得赵皓越说越冲动,不觉也动容起来,细细一想却也无可何如,只得苦笑道:“太祖誓碑遗训,不得擅杀士大夫,公子即使一身正气,但是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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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锦衣卫端起一盏早已泡好的香茶,递给张越。张越冷哼一声,倒也不怕赵皓下毒,接过那盏香茶,揭开盏盖,悄悄的闻了一口,一股暗香沁入心脾,不觉赞了一声好茶,这才悄悄的滋了一口。
张越没有答复,只是转过甚去,冷哼了一声。
现在,徐处仁终究仿佛明白了过来,惊得魂飞魄散,急声喊道:“公子,千万不成乱来,此事须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