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曲艺在那边?莫非也在皮安龙家么?”宋慈吃惊不小,你邹腐败好胡涂呀,知根不知底如何能够轻信呢?岂不是用肥肉填虎口么?
皮安龙恰是邹腐败的朋友,邹腐败从西蜀带返来的一包纹银暂寄在他家,昨晚不翼而飞,因而仓促赶来报案,祈求宋大人访拿贼徒。
“老弟手里缺花消尽管明说,别他妈一惊一诈的,十两够了吧?”吴觥倒也慷慨。
“皮安龙,你筹算如何找回银子?”
“老子一两也不给,单等官府来捉!”吴觥翻了脸,“少他妈恐吓人,老子不怕!”
正说话之间分水县城的皮安龙来报,昨晚他家失盗。
“老弟留步,有话好说,开个打趣,何必当真呢……屋里坐。”邹六满脸堆笑,非常谦恭。有了圆中方,万事好筹议。
邹腐败笑道:“皮兄家资万贯,若真的丢了愚弟那几个心血钱还怕赔不起么?”
“若曲艺有个三长两短,我……邹腐败悔怨莫及,又无可何如。身陷囹圄本身难保,只好听天由命了。
“归正我mm死前跟你有干系,莫非你说得清楚吗?宋大人非拿你问罪不成。”
“只是一面之交,过从不密……”皮安龙巧舌如簧,“不知大人有何指教?小人从命。”
这皮安龙开了个绸布店。很有些银两,天然树大招风,让暴徒眼热情跳。
这类雕虫小计如何瞒得了宋慈呢?一眼便看破对方的五脏六腑,投井下石啊。别说邹腐败是不是凶手尚不决论,即便他真的杀了戚苏娟,那银子亦有归属不是?这叫世风日下,民气不古,宋慈心中忿忿,却不动声色。
皮安龙唯唯诺诺仓猝而去。
若真是失盗了本身的银两,皮安龙不会轻而易举地走掉,非胶葛下去不成,凭这一点宋慈便能够鉴定这失盗之说不过是奇妙私吞罢了。宋慈却不捅破这层窗户纸,看他如何行动。
但是现在戚苏娟死无对证,戚东胜若死死咬定他害死了戚苏娟,打起官司来也费事。他前思后想,以不惹戚东胜为好。
皮安龙诚惶诚恐,汗流浃背,说是统共两千两,装在承担里,置于柜台内……今晨不见了那包银子,句句是实……
“小人有汗巾一方乃曲艺所赠,上绣‘曲艺’二字,见巾如见人,大人若肯成全,差人携汗巾去见她,必来见我……”
宋慈见他哭天抹泪,内心也酸涩,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悲伤处。邹腐败涉嫌杀妻,岂能放他,别人又不熟谙曲艺,为之何如?
那天,皮安龙见邹腐败携来偌大一笔银两存放,戏言道:“老弟放在舍间不怕失盗么?
“若找不返来呢?”宋慈瞪他一眼。“传闻你是邹腐败的好友,现在他涉嫌杀妻,死在临头,作为朋友,就无动于衷么?嗯?”
“不知需多少银子?”
邹腐败则说,朋友之问信义为本。何用条据?见证人倒有一个,那就曲直艺……
宋慈如有所悟,问皮安龙:“银子放在那边?统共多少?可有暗号?细细讲来!”
“那好,进了大牢可别悔怨,哼!”戚东胜回身就走,仿佛真要告密吴屠户。
“吴觥哥,不瞒你说,苏娟是被杀猪刀捅死的,这三里五村除了你谁另有杀猪刀?衙门正在究查,十两银子恐怕……”
“那好。俗话说,有钱使得鬼推磨,你就出几个银子,高低疏浚一下,说不定邹腐败死而复活,积善性善,流芳千古,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