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剑呢?”
葫芦先生道:“你去库房门外看看,另有甚么动静。这里究竟是那边,老朽可向来未曾到过。”
“但是,苏绣《腐败上河图》虽说是代价连城,像应寺人,易总管如许的巨宦又一定会垂涎动心,更不敢为这苏绣画去冒杀头甚而掉脑袋的伤害。他们毕竟是皇家的主子,当然不敢公开与三公主难堪,但又难保这苏绣画失窃的背后没有庞大错综诡计。他们在宫中当然不敢何如我,怕担干系,但等我出了美人宫回到中州镇,他们会不会筹划侵犯于我呢?或是勒迫我吐出与三公主会晤的本相?”
“既是这里中州镇不远,烦各位将我抬到镇上的青鸟客店,银子少不了你们。”宋慈只觉身子沉重,忐忑不安。
宋慈回到库房内细心搜索了那四条横尸的身,甚么都没有搜出,明显他们的店主已作防备,不肯留下一丝证物。
宋慈上马一探听,乃知是刚才镇西门内的米仓起火,烧红了半边天,虎帐闻讯当即调拨人马赶去救火。现在刚将大火扑灾,狼狈返来。
宋慈下轿四望,只见郁郁苍苍一片黑松林,玉轮已钻进了云里,身前身后山涛超落,树叶乱响,心中感受不妙。
宋慈细读一遍,心中大喜。再细看,唯“宋慈”二字及日期是新填之墨,且笔迹绢秀,系出女子手笔。心猜这黄绫圣旨必是皇上预拟了特赐赉三公主的,遇有缓急,填了人名日期,便可宣颁。
宋慈思忖必死,长叹连连,闭目引颈,不再言语。
只见为首的阿谁暴徒嘿嘿一笑,用手指试了试刀刃,开言道:“你两个听好了,瞬息之间你们便作这刀下之鬼。你我昔日无怨,本日无仇,皆为受人银子,不敢不道命行事。明日到了阳间,千万去阎王爷前告我们。”
俄然,他想起了三公主所赐的那幅黄绫,忍不住撕拆了线脚,抽出细看。不看则已,一看不由暗吃一惊。本来那幅黄绫并非三公主的密令,而是一道皇上的圣旨,四周绣着蟠龙,首尾相咬,御玺早已盖好。旨文称:钦命宋慈为巡阅钦差,依制建节,所过州县,全权专擅军务刑政,除弊宣恩,先斩后奏等语。
葫芦先生惊问:“前面是谁来了?”
葫芦先生淡淡一笑,“贫道和有一言相问,也好死得明白。不知诸位是与我有仇,还是埋头对于这位夫夹?”
宋慈猛醒过来,眼尖手快,向前贼首抢过手中的阔刀便舞向那三位暴徒。葫芦先生已抖出了另一柄剑,双剑如蛟龙出云,青光抖擞。那三个暴徒早吓得面面相觑,腿脚麻软,特要回击,哪可抵挡?只几个回或便一一刺倒在地。
宋慈朝老驴走去,劈面又见一株虬松下靠着一对揭拐杖,葫芦先生正左在松林边一块大青石上打盹,脚边放着他的阿谁葫芦。
那葫芦先生却开口问道:“只不知你们几个受何人教唆,贪昧钱银,害我性命。吐个名儿来听了,死也眼阖,他日化冤魂也不缠你们几个。”
“夜间乘月漫步,要剑何用?”
话来落音,松林间闪出三个大汉拦住来路。为首的一个一手执利刃,另一手上前牵着青驴的缰绳,大声喝道:“三条老驴慢行!”
宋慈走出库房,见暗澹的月光下,一片萧瑟的河滩,沿河滩的船埠边有一排4、五间旧库房,葫芦先生的那匹青驴悠悠然正在最未一间库房前面吃草哩。富春江白波闪光,水声浩大。远出浮栈下明灭着一支桅灯,停靠了十来条小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