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确问道:“粘罕寨中,如何安插,粮草放在那边,契丹、渤海、草原蛮部等部士气如何,公可有见到?”
“另有刘家大郎在前面顶着,知府何必担忧。”刘家大郎指刘光世,救济太原时刘光世带领环庆军残部和鄜延军一部敌前转进,朝廷一样没有究查。
张确派通判李谔去见完颜粘罕。完颜粘罕冒充道:“我今提兵问罪赵皇去,不攻你城。但将犒军酒粮食斛来。我等乘夜畴昔。”
粘罕到隆德城外三里下寨,派人去隆德府劝降。
林积仁长叹一声:“无军兵无粮食无器具何为可守也。”带着家人连夜出城。
完颜娄室军至,山上守军一哄而散。
完颜娄室当机立断,绕过汾州,先取平阳。金兵第一次南下时就曾绕过太原等三镇,直取汴梁,是以这一次绕过汾州,诸将也没有疑虑。按完颜娄室所想,平阳的宋军只怕还觉得他会被反对在汾州城下,现在金兵突袭平阳,正可出其不料。
张灏摆摆手:“这恐怕是完颜娄室的诱敌之计,诸将守好城池,没我的将令,不得出城。”
完颜粘罕派出一队女真兵,将部下结成数个方阵,弓弩手夹在方阵之间,如有勇于冲乱军阵者,不管是民夫还是金兵溃卒一概射杀。
刘锐心神体味,过不了一会,就有衙役来报:“刘都统制麾下在城中大掠。宣称鞑子打来,要带城中百姓南下出亡。”林积仁道:“休要管他,先清算行李。”
李谔呐呐道:“隆德小城,金人或偶然于此也。”
包含张灏在内,众将都登上城头旁观,发明五里以外的金兵大营人声鼎沸,但又听不见出营作战的金鼓之声。普六茹伯盛唤了昨夜在外哨探的探马来扣问,探马道:“鞑子确切是在收营,前锋已经解缆往南去了。”
在如许的环境下,刘锐建议林知府:“贼马忽至,吾等不若护住百姓,退往陕西如何。”
刘锐道:“折宣判(折彦质)若不究查他家五叔,那个肯服?”刘锐说的是救济太远时,折可求带领麟府军敌前转进的事情,折可求是折彦质的五叔,也是现任的折家家主。
完颜娄室的雄师真的是撤退了,他和完颜粘罕分兵后,两草本就未几,补给根基靠抢,汾州四周的村落早就被宋军的溃兵吃得一干二净,步鹿孤乐平带胜捷军到来后又刮地三尺坚壁清野,村民要么向南避祸去,(就是呼延赓在路上遇见的那一批灾黎),要么躲进了汾州城里。完颜娄室到来,无粮可抢。鲁智深又在金兵粮仓放了一把火,固然烧掉的粮食未几,不过搞得民气惶惑。汾州城的景象,也不是一两天能够打下来的。
话降到这里,河东西路安抚使、平阳知府起码还要点脸:“此事毕竟不当,刘统制,你且退下,再做商讨。”
城墙和护城濠之间有很多羊马墙,约莫有一人高,挡住了金兵的视野。王禀事前预感到金兵会从这边打击,便在城墙上发掘了十余个突门,常日里用土砖讳饰起来,到了紧急时候便翻开用精锐凸起,金兵都在重视城门是否开放,以是直到宋军从突门出了很多人来,方才发明。
从突门冲出的宋军选锋从羊马墙后涌了出来,那些填护城濠的百姓们看到大队兵卒挺着白晃晃的刀刃杀过来,纷繁丢动手中的草袋,柴捆,向后逃去。宋军立即沿着填平了的护城濠赶了上来,督战队的金兵士卒想要上前厮杀,却被那些逃窜的百姓冲的队形大乱,那些出来突袭的宋军都事前穿了金兵的衣甲,之间只用右肩上裹着的一块白布辨别,金兵一方又被冲乱了阵型,和百姓和敌军混作了一团,顿时分不开敌我,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有的乃至自相残杀起来。这时,隆德城北门大开,吊桥也放了下来,一彪人马杀了出来,恰是王禀亲身带队,王禀在宋军中提拔精锐敢战之士,常日里厚其飨给,倍于常军,兵甲也尤其锋利,对敌则用其先登,端的是非常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