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御书房的氛围更加变得压抑,只要天子不开口,重臣那里还敢说话,除了孔颖达和韩跃没有友情,其他都在悄悄替他担忧,不知此事该有何种结果。
李世民俄然嘲笑一声,森然道:“恰好也就是那一夜,他送了三件大礼,却又一掌拍死汉王,格杀皇族王爷清楚有谋反之意。当时太上皇雷霆暴怒,朕就不该帮他化解……”
不但没有,乃至还一脸云淡风轻,右手稳稳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风趣,朕纵横天下兵马平生,我甚么奇特的事情都见过,还就是没听过盗窃虎符之事。众位卿家,你们且来讲说,那泾阳侯是不是在跟朕开个打趣啊……”
些许小事都能暴怒,恰好此次竟然没有。
“宗子也不能乱动心机!”李世民蓦地一喝,冷冷道:“朕已经给了他建立私兵之权,还要弄出盗窃虎符这类遮挡外人眼睛的事,他想骗谁,他把朕当傻子吗?”
房玄龄小声道:“陛下,水车无益万民,堪可遗泽百世,泾阳侯此功甚大,臣感觉他封侯乃是份属该当。”
韩跃当初的担忧一点没错,李世民还是曲解了,觉得罗静儿盗窃虎符乃是受韩跃教唆。
“陛下,当初在互市之时,泾阳侯帮着晋阳公主庆贺生日,一夜之间连送三门大礼,礼礼震惊天下,全被传为嘉话。可见他是多么用心,可见他是多么重视亲情……”
天子缓缓端起茶杯,目带回想道:“厥后渭水之盟,他帮着朕和颉利力图,为我大唐赢下喘气之机,朕心中甚喜,正欲给他一些犒赏,成果没几天他竟要出关,惹出十万百姓闹长安的乱子。”
便在这时,内里俄然传来急仓促的脚步声,一个卫士恭声道:“启禀陛下,翼国公允妻张紫嫣跪倒宫门大哭,她祈求面见陛下。”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停,语带深意道:“当爹的不护着孩子谁护着孩子,他缺钱朕给他保国资金,他缺地朕给他全部东北,小小一介少年,朕却封他为河北道行军大总管,安东都护府多数督,征东大帅,骠骑将军,还筹办让他建立渤海诸侯国,连天子剑都赐下了……”
李世民冷哼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房玄龄当时正端着一个白玉茶杯,闻言双手猛一颤抖,茶水洒满胸口。孔颖达当时帮手捋长须怡然得意,闻言双手也是一个颤抖,揪断几缕髯毛尤然不知。
李世民说到这里微微一哼,语气渐渐转冷,道:“这事如果换在别人身上,朕早已提剑杀之,包管坟头草已换过三茬。”
“陛下刚才称呼的是泾阳侯,没有喊臭小子,糟糕,此事大为不妙。”尉迟恭只觉背后沁出一阵盗汗,只觉心中焦心万分。
天子把‘好好品’这三个字咬的极重,他固然一脸云淡风轻,但是御书房世人却头皮发麻。
那卫士呆了一呆,硬着头皮道:“陛下,张紫嫣跪地大哭,谁拉她就打谁,非要见您一面不成。她……她说本身有长公主赐下的遗物,请陛下看在长公主面上开恩。”
上官仪微微眯起双眼,尉迟恭满脸板滞,一贯看甚么都不扎眼的魏征张了张嘴巴,好半天也没敢开口颁发观点。
天子怔了一怔,目光炯炯看了过来。上官仪号称朝堂老狐狸,这家伙平生最晓得趋吉避凶,想不到竟也会咬牙帮韩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