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瓮城城头一声高喝,锣声四起,无数新罗兵士从城墙垛子前面钻了出来,数百枝弓箭齐刷刷对准了圈套中的猎物。
可爱的新罗贱种,竟然学习汉人,在城门里修建了瓮城!所谓瓮城,就是在城门里再修一圈城墙,外墙的城门和内墙的城门不在一条直线上,用来反对仇敌直接冲进内城。此时现在,左边内城城门紧闭,数百名冲出去的百济马队仿佛掉进了一个庞大的圈套,只能收缰勒马,朝四周城头望去。
惊的是,危急关头,新罗重新起用了金庾信,阿谁可爱的中年男人――他坚固、奸刁,治军严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侵犯百济的国土。扶余义勇独一的一次败仗,就是在汉江上游被他偷袭。而后,金庾信因为功高震主被新罗雪藏。百济则痛定思痛,一边与高句丽缔盟,一边练习新军,在扶余义勇和阶伯的批示下获得了对新罗的一系列胜利,将国土推动到了汉江南岸。就在胜利唾手可得之际,金庾信呈现了,他复出后的第一战便是镇守南汉山城,对抗如日中天的扶余义勇。
此番百济反攻新罗,气势如虹:北线,扶余义勇率麾下劲旅挥师疾进、连破七阵,进逼南汉山城;只消夺下南汉山城,便可重夺汉江口,突破新罗对百济的陆上包抄。南线,阶伯稳守黄山原,管束新罗雄师主力。
扶余丰从暖炕上爬了下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昂起脖子,一饮而尽。清冷的水流顺着喉咙沁入脏腑,减缓了那屈辱不甘的肝火。他披上大氅,拉开门,抬眼望去,巍峨矗立的凤凰台灯火透明,丝竹之声时隐时现。那是王,和他的男人、女人们居住的处所。
排闼而入的那一刻,他已热泪盈眶。
扶余义勇满身背箭,瞋目圆睁,兀自不倒。他的心中,再无半点存亡之念,唯有老婆迟受氏,儿子扶余丰。他死以后,百济王室必将大乱,又有谁能照顾他们孤儿寡母?
沙吒昭明鹄立阵前,统统,毕竟要有个成果。
汉江之畔,百济火红的战旗飘荡,太子扶余义勇跃马横槊,英姿勃发。他是百济武王扶余璋的嫡子,王位的担当人,也是被百济国人称为“吵嘴双壁”的绝世勇将。吵嘴双壁,便是当时百济最超卓的两员年青将领――扶余义勇和阶伯。扶余义勇擅使长槊;阶伯善使长刀。槊者,王霸之气;刀者,豪杰之风。
“呼!”金庾信左手重重挥落。万箭齐发。
怒的是,百济的密探和标兵,不但没有刺探到金庾信复出这等干系全局的严峻动静,乃至连南汉山城里内里有瓮城如许最根基的战前窥伺都没有做到。
扶余丰从梦中惊醒。
战鼓声声,蓝色的新罗大旗烈烈招展,金庾信现身城头,新罗军齐声喝彩。
巨兽再次伸开大嘴,暴露獠牙。一名新罗将领策马驰出城门,手中长槊上挑,槊尖上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将领高喝:“扶余义勇枭首,尔等百济贱种,可敢再战?!”
梦境,仿佛昨日,历历在目。
在扶余义勇的带领下,数百名百济马队吼怒突入城中。沙吒昭明神采一黯,紧了紧头盔下的绳索,传令百济主力围歼四散溃败的新罗兵士,表情倒是非常的沉重――每小我都是运气的棋子,都没法摆脱运气的拘束;而全部百济的汗青,也会因这场战役而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