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于怀恩求见程彦中方士，我带来了李流光给程彦中方士的信。”
……
于怀恩盯着半空的浮空岛淡然地想着，表示身后的侍从上前投下拜帖。
固然心中疑虑，于怀恩面上却涓滴不显，接过打着沈倾墨奇特印记的谍报翻开，不防备内里掉出了别的两封信。于怀恩一眼扫过，视野仍在沈倾墨写的内容上。他一目十行看完，脸上不由闪现一抹惊奇，为着李流光行事的大胆和分歧平常。
斯须，贤人看完了沈倾墨写的信，冷哼一声：“他倒是把晋国公家的李七郎放在心上。”
于怀恩赶到北郊时，时候已是半下午。天上的日头要坠不坠地挂在西边，披发着暗澹的光芒。衬着地上茫茫白雪，很有些寥寂无边的错觉。然待他骑马翻过一个矮坡，瞬时一片流光溢彩映照于眼中。举目望去，宫阁园囿，亭台楼榭仿佛无穷无尽直到天涯。其间灯火透明，七彩光彩装点，松柏红梅，假山流瀑，直如人间瑶池。
中午刚过，一份来自安北的谍报颠末层层叠叠的人手递至监察寺主官郭子晡手中。来自同一个处所的谍报几日前他才方才收到一份，但郭子晡晓得它们是不一样的――一个奇特的印记呈现在谍报的封口处。郭子晡熟谙这个印记, 来自那位行事向来无所顾忌的沈五郎。
“我传闻五郎写信返来了？”
这个动机刚闪现脑海，郭子晡便凛然一惊。面前之人但是不久前在洛阳击杀四名回鹘千户的人物，固然负了伤，却也绝对不能用孱羸来描述。
有了贤人的谕令，于怀恩出了暖阁便纵马前去了北郊。
于怀恩捏着谍报沉吟不语。郭子晡垂着头视野恰好瞄到桌几上的玻璃茶盏。有浅浅的雾气在茶盏口环绕，从内里看去淡绿色的茶汤莹透玉润，几片茶叶在此中悄悄浮沉，纵情伸展如荏弱起舞的美人。
贤人的目光从于怀恩身上刮过：“钟活络秀？”他声音冷酷，语气更是带着淡淡的嘲意，“一个方士？”
不管见过多少次，于怀恩都对此奇景赞叹不已，纵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座岛是如何吊在半空。偶尔他想或许圣域方士真是传说中的神仙，历代贤人想要摆脱圣域的桎梏，不知算不算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郭子晡忍不住心想, 自沈五郎沦陷于安北至今已有半年多, 安北的动静, 沈五郎的动静一向不间断地传回长安, 但这还是他头一次见沈五郎亲身通报动静返来，也不知有甚么首要的动静能劳动到他。他难掩猎奇地盯着封口看了又看, 很快谨慎翼翼将谍报收好, 送至贤人起居处的一处偏殿内。刚从安北返来不久的于怀恩便歇在这里。
长安, 大明宫。
――从皇家方士协会求购酸做尝试已是出人料想，聘请圣域方士去安北做事更是远远超出设想。
于怀恩再度应是，视野扫过贤人腰间的玉佩，微不成闻地感喟了一声。
贤人身材一僵，目光沉沉地落在于怀恩身上。于怀恩若无其事地垂首肃立，暖阁内的氛围一时变得严峻沉闷起来。半晌，贤人移开视野，手指下认识摩挲着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玉佩看着料子不错，手工却非常粗糙，仿佛是新人随便练手之作。细看双鱼交衔处模糊有个淡淡的“绮”字，贤人的手斧正搭在绮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