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凉,顶多不与周集人打交道,两边隔着一道土梁子各过各的没甚么不好。可现在虽说只是戋戋一支运输队,但他们此时的确就在军中。
幸亏戈壁上日掉队便会枯燥风凉。
“够了!”赵正晓得赵大柱这是在护短,只是护短体例和旁人分歧,他不想让赵正难做,干脆部下重些,堵了旁人的嘴。
谁知正说着话,忽听帐外一阵喧闹。赵吉利坐在门边,当即便出门检察,却见牙帐不远处的河滩边,黑乎乎的夜幕下,似是有人斗在了一起。赵吉利喊了一嗓子,却不顶用,抄了横刀走了两步感觉不当,“锵”一声横刀还鞘,又提起了一根哨棍,走下去一看,本来是赵二娃和周大丁打起来了。四周围了一圈平凉和周集的人,一个个扯着脖子在那加油助势。
赵正点头,环境不算太坏。这步队车多马多,人还多,戋戋几匹马,几小我罢了,这点折损率几近能够忽视不计。
金阿贵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两人,独自退出帐外。
“升帐又不是升堂!”赵正气笑了,敞着衣领子斜靠在案边,“各队随便说说就是,好的赖的。丢了多少人,折了多少马?我本日看路边有几架车坏了,粮食品资都移装了么?”
“毛没长几根,眼睛都到头顶上去了!大丁,弄他!”
“其他人呢?”
赵吉利最后一个到了牙帐,一掀帐帘就瞥见赵大柱和几个队正正在啃瓜,一时骂骂咧咧地就上来抢,“日狼腿子的,这一天走得我是邪火乱冒,胯下明显骑得是良驹,可还得数着车轮子转的圈,踱着步子马都不乐意了,一停下来就哼哼唧唧地……”
赵大柱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指着地上的赵二娃道:“来时我便与你们都说了,我平凉人少,不成扯元良后腿。虎帐当中,私斗乃是重罪,杖责都算是轻的。你想过我没有?你想过元良,想过平凉没有?你有这力量,你参军啊,去和吐蕃人打啊!”
“睡?”赵正嘲笑一声,“平凉和周集的团练都别睡了,有一个算一个,不是喊得努力,干劲足得很吗?都他娘轰起来,滚去跑圈……”
“闲得蛋疼了不是?”
赵大柱长年在大通河里撒网捕鱼,在后山张弓搭箭,练得一身横生腱子肉,手脚力量颇大,这一巴掌直扇得赵二娃闷哼一声,嘴角飙血,一个把持不住,便即躺在地上,面前金星乱冒,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赵二娃情知理亏,可脖子却硬,“周集人几乎害我平凉妇孺血流成河,赶走一个周奎算甚么?他周集里正还是周奎的亲叔叔,也不见他们周集到我平凉说一个对不住!”
接着抬手便是一巴掌,带着劲风,扇在了赵二娃的脸上。
金阿贵却站在一旁,用眼神扣问赵正,那意义是:如何说?要打还是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