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论恐热沉默不语,李浈紧接着又道:“大相也能够现在杀了我,只是不久以后大相必然会死在我大唐的横刀之下,总比死在尚婢婢手中要好!”
“哦?”论恐热略感讶异。
一日三餐变作了两餐,每人每餐定量而食,实在没吃饱便去水井里打几碗清冷甘冽的井水充饥,顿时让这些常日里糊口还算优渥的下人们吃尽了痛苦。
言罢,长刀缓缓出鞘,刀锋遥指李浈。
论恐热的笑声顿时戛但是止,只盯着李浈,却未说话。
“不错,拔擢一个外戚之子乞离胡,既非王室血脉,又无寸功在身,不过是为了他二人操弄政权罢了,达磨赞普无后,秘闻因何不能取而代之?”
“因他二人欲拥立乞离胡为新任赞普!”李浈淡然答道。
一身披吐蕃扎甲的中年男人缓缓摘下那顶镶嵌着近百颗宝石,同时又意味着非常高贵身份的五尖凤盔,不无挑衅般地向那来高傲唐的不速之客扬了扬下巴,用并不太标准的大唐官话缓缓说道。
“明日一早,我去趟南市弄些黍米返来!”看了一眼早已面黄肌瘦的下人们,王福咬着牙说道。
......
“杀你与乞离胡何干?”
“用你唐人所创之刀,砍下一个大唐佑王的头颅,倒也算是应景吧!”
李浈面不改色,点头笑道:“确是好刀,不过倒是可惜了!”
“总管......总管......”
“哈哈哈,既然有这本领,为何却来与秘闻乞降......”
“且慢”
夏州城,节度使府。
李浈语气中仿佛充满无法。
“凭主家的名誉应当能赊些的,大不了比及吐蕃退兵后我们再多还他几匹绢就是了,这账又欠不下他的!”王福口中安抚着,但内心却实在没有半分掌控。
王福在这座宅子里做总管已有十余年,主家是城内很驰名誉的客商,此地不过是其诸多宅院中的一座,或许因买卖繁忙,主家很少来此,多数日子里都由王福打理。
“笑话!你觉得就凭这戋戋八万神策军便能攻得出去么?便是加上沙陀人那三万人,也......”
夜色正浓,夏州城西的一处宅院内。
“因何发笑?”
李浈抚了抚袍角,举头正色说道:“奉我大唐天子陛下口谕,前来问大相一事!”
李浈再叹一声,成心向前探了探身子,用心又将声音抬高了几分,“本来依我之意是征集四十万雄师亲征吐蕃,待收回这河西十一州后,再去布达拉宫、大昭寺看看的,顺带着也尝尝那酥油茶,骑骑那吐蕃马,再带回几名吐蕃美妾......”
见论恐热苍茫不解,李浈又往回走了几步,笑道:“若我久攻不下,朝廷必派宥州的朔方军声援,若朔方军久攻不下,想必河东军也会被调来,夏州城粮草储备充沛、城防坚毅不假,可凭大相这戋戋几千人又能守得了多久呢?并且不知大相想过没有,破城时候越久,朝廷对大相的记恨也便越深!”
大中元年,中元节前夕。
论恐热不无高兴地大笑道:“哈哈哈,笑话!何人敢勒迫你大唐天子?!”
“尚思罗既已被大相所杀,大相不去一鼓作气杀那尚婢婢图谋吐蕃大业,却跑来我大唐境内做起了强盗,这岂不好笑?这刺史府难不成比那吐蕃赞普的位子还要让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