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芦子关的年青守将周冲,本出自陇右世家,传闻其醉心兵法韬略,尤喜大唐名将李靖所著卫公兵法,及冠之年门荫入仕,得了个昭武校尉的正六品散官,入职第二年便被派驻芦子关,所领步兵三千,骑卒五百,本想着一展拳脚为本身博个大好出息,却不料碰到杀气腾腾的论恐热。
......
见此景象,世人不由莞尔,李忱笑道:“待佑王回京后,朕让他带两坛上好的龙膏酒亲身去府上赔罪!”
封敖坐镇御史台近十年,当初文宗天子看重其忠朴重谏,不为权贵昂首,不以贫贱待人,至武宗继位,几近将文宗朝臣换了个遍,唯有封敖稳坐御史台。
高骈指着城下的一片狼籍,怒声吼道:“我不管你们那些算计,我只晓得这三千兄弟不能白死!那些沙陀人本就靠不住,若你们怕了,给我五日时候,定能夺回夏州取了论恐热的人头!”
“然后呢?”李浈俄然发问,“让尚婢婢一统吐蕃?让我们在河西寸步难进?让那些河西十一州的大唐子民持续受人鱼肉?!”
合法朝廷高低大为惶恐之际,一道奏疏温馨地呈放在李忱手中。
记得会昌二年时,李德裕有一远屋子侄在长安县任县令,所行之事多为鱼肉百姓,当时李德裕正如日中天,朝臣皆不敢言,唯有封敖接连上疏十二道弹劾李德裕的奏疏,告其治家不严、任人唯亲,乃至最后把欺君大罪的帽子都扣在了李德裕的头上,逼得李德裕不得不上疏请辞致仕,闭门思过了整整五日。
“不知陛下要如何措置朱邪赤忱?”封敖直截了本地问道。
此时的李浈站在芦子关城头,俯视城外仍能嗅到那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满地的残兵败甲仿佛正在冷静地诉说着那一场本不该产生的战役。
封敖也不苟谈笑,嘴里只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封敖冷哼一声,道:“朱邪赤忱夙来对朝廷拆分沙陀部不满,又有传言其与吐蕃的干系不清不楚,此番去夏州攻论恐热怕也是遭了佑王与神策军的威慑才肯就范,除非他能将论恐热的人头送到都城来,不然还须防备此人,以威慑为主才是!”
李忱大笑,“他若真将论恐热的人头送来,朕便先要了他的人头!”
大中元年,七月月朔,李浈北行的脚步终究停止在了朔州,八万神策军开端西行。
而就在神策军之前,代北沙陀部以千骑绝尘之势率先西出雁门关,直奔夏州而去。
中书侍郎蒋伸、给事中郑从谠、中书舍人刘瑑及御史大夫封敖垂首而立,李忱向王归长使了个眼色,王归长随即将案上的一封奏疏转交于蒋伸。
若唐军死守芦子关,论恐热绝无能够破关而出,但偏又碰到了年青气盛又极度自大的周冲,周冲随即率兵主动出关打击,只一战便被论恐热杀得大败,所幸周冲也算极有风骨,率部誓死拒敌,只是终究仍被论恐热杀得干清干净。
但是极其刚巧的是,论恐热自洛门川一起率军杀到河东道,却恰是路子芦子关,不但东出顺利,在河东道劫掠一番后的论恐热还是又从芦子关退到了夏州,还是出乎料想的顺利,生生让一座拒北雄关申明尽失。
武宗天子只得将李德裕那子侄撤官去爵,表示封敖此事到此为止,但封敖毫不睬会武宗表示,又接连上疏数道弹劾奏疏,终究逼得武宗将李德裕那子侄放逐千里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