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恒倒还好说,毕竟出身贵胄之家,对这些文人的猖獗之名早有耳闻,此时见状只是咧嘴傻笑,但赵婉见状却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李浈使了个眼色自顾退了出去。
高骈见状不由纵声大笑,而后摘下腰间佩剑,和着郑畋的舞步学着春秋前人之法弹剑而奏。
是夜,世人酩酊而醉,席地而眠,李浈望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这几位,心中不由暗自感慨,在后代史乘中一个个振聋发聩的人物,谁成想现在会在本身面前这般放浪形骸呢?
闻言以后,郑颢与郑畋等人相视一笑,道:“琴师、歌姬啊!以泽远之才名府中如何能少得了这些呢?不然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才子之名?”
郑从谠为中书舍人,可谓已经踏上了宰辅的必经之路;高骈为神策军都虞候,手握禁军部分兵权;而郑颢为右拾遗,乃是陛下身边靠近之人;只要郑畋,不过是个还未上任的小小渭南县蔚,与旁人比拟起来虽算不上云泥之别,但也足以教民气中不快了。
“呵呵,此句不当,台文兄正值鼎盛之年,理应是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等的胸怀萧洒,如何提及话来倒像是个垂暮老者!台文兄所完善的不过是个机遇罢了!”李浈笑道。
“如何?台文兄有何烦心之事?”李浈笑问。
“吴总管,再上三坛好酒!”李浈大笑,但心中却有一颗种子已然悄悄抽芽。
“抛开这般非论,不知台文兄对藩镇如何对待?”李浈摸干脆地问道。
“不知贤兄所言何物?”不待李浈答复,严恒倒是抢先问道。
不待李浈发问,郑畋便紧接着说道:“纵观历代乱世,无一不是君明臣贤,太宗文天子继位之初,内有义兵起事,外有突厥犯边,其政局动乱远胜今时,但太宗天子举贤纳明,朝野表里高低一心,文有魏征、玄龄等治世能臣,武有二李、尉迟等百战之将,方才成绩了贞观之治,也被后代君臣奉为表率,而玄宗明皇之初亦有姚崇宋璟、子仪光弼,以是才有开元之盛,但无法玄宗暮年昏聩,亲小人而远君子,如李林甫、杨国忠之流,导致安史叛军攻入长安,细想之下,藩镇也好、宦权也罢,皆是自开元晚期而发,由此来看,乱世之难不在内忧内乱,而在君臣之心!”
闻言及此,郑畋面带笑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