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推杯换盏以后,李浈冲郭盛笑道:“郭将军跟从孙简多年,想必对于其人要比我等更加体味吧,按理说朝廷待其不薄,又身为使相,不知此次其为何会生了谋逆之心?”
郭盛天然听得出郑亚此言中的调侃之意,一脸诚心肠说道:“盛自知罪孽深重,只是迫于孙简淫威不得已而为之,孙简身负皇恩,却举兵谋逆,末将曾多次劝戒却遭其鞭挞,盛虽为其牙将,但却蒙皇恩浩泽,甘霖降身,又岂能与狼为伍、与虎谋皮,故而杀之特来向郑公请罪!”
郑亚见状倒是一闪身,而后冷冷一笑,道:“将军虎胆神威,郑某不敢受将军此拜!”
郭盛闻言摇了点头道:“权力于郭某来讲不过是身外之物,但世事无常,说实话,郭某并不肯定今后会不会也如本日这般的设法,也正因如此,郭某才要求致仕归隐,以免今后步了孙简后尘!”
见二人美意相邀,郭盛也不好再推让,只得勉强留了下来。
郭盛面露踌躇之色,此时却又只听郑亚笑道:“正巧郑某也有此意,将军如此大义实在令人敬佩,本日便让郑某与李副使为将军表功!”
“既然如此,末将这便回汴州静候旨意,另有,洛仓那些变民皆是孙简命宣武军所化,末将只留了三千兵士保卫洛仓,其他之人也都撤回了籓地!”
但紧接着李浈却又笑问:“李浈另有一问,还望郭将军不吝解答!”
李浈闻言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倒是将军莫要笑话才是!”
“李副使请说!”郭盛答道。
“哈哈哈!郭将军能说出此言可见定是胸怀开阔之人,李浈再敬将军一杯!”李浈大笑道,而后举杯一饮而尽。
话音刚落,便只见李浈迈步而入,还未曾开口便只听郑亚笑道:“泽远,这位乃是宣武军牙将郭盛将军,孙简谋逆,恰是郭将军将其斩杀!”
郑亚见状顿时一惊,向后退了几步。
此时郭盛又将身上铠甲褪下,转过身暴露了后背之上的数十条猩红的鞭痕,口中说道:“此恰是末将劝戒无果后孙简恼羞成怒亲手所为!”
待得郑亚步入正堂后,只见堂内立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人,生得肤白面嫩,但却恰好穿了一具明光铁甲,不过也平增了几分威武之气。
言罢以后,郭盛翻开手中木盒,鲜明便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恰是孙简无疑。
闻言后,郑亚倒是一愣,而后劝道:“将军这又是何必呢?孙简谋逆在先枉为人臣,将军不过行君臣之纲、人臣之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