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躲开水厄,却难避火警,数枚火箭吼怒而来,王正见周遭顿时火光四起。更多的羽箭则射中五牙战舰,舰身四周冒烟,很多绳索也被引燃。
“节帅!”王勇混不顾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来到王正见身边。
鸟出樊笼欲张翼,鱼脱金钩将摆尾。
“吃我一锏!”压阵的雷万春见状,一磕马腹,冲到中阵,运锏如风,劈脸盖脸向史朝英砸去。
胡马筋骨驰,甲士鏖战疲。
目睹巍峨的五牙战舰近在面前,水兵已搭好登船的踏板,策马疾走的李璘不由松了口气:“累煞某了……”
心领神会的南霁云、雷万春当即摆脱仇敌的胶葛,带领部下凸起重围。
柳萧菲确切拉不动田乾真,可插手扮作牙兵的高仙桂后,两边立即打成平局,谁也何如不了对方。
养精蓄锐好久的平卢精骑千人队在史朝英的带领下吼怒而出,他们对马前的江陵军残兵毫不在乎,好像从九天之上爬升而下的海东青,直扑永王而去。
史朝义的行动并不慢,可他还没来到史朝英与王霨恶斗之地,仓促逃命的永王已然追上了王正见一行,两股人马汇合在一起,朝停靠在岸边的五牙战舰疾走。
“田别将,某乃北庭兵马使王勇。吾家都护伤势甚重,不知田别将可否高抬贵手。”
“你我两军各为其主,从南阳厮杀至此,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某岂会纵虎归山。”
“范阳、平卢二军密切无间,某岂会中尔等诽谤之计。”田乾真嘴上倔强,身材却忍不住向前倾斜。方才他观战之时,俄然想到素叶军竟然早已得知平卢军南渡之事,猜想王正见父子定有诡计,故而潜行至五牙战舰四周,守株待兔。
“殿下,叛军仍近在天涯,请速登舰……”话未说完,王正见又凶悍地咳嗽起来。
“曳落河……”不等李璘反应过来,火箭和牛皮袋已倏忽而至。
“王兵马使,节帅急需医治,刻不容缓!”薛雅歌低声道。
“开船!灭火!”李璘不顾岸上人的死活,只怕逃不脱。
“到嘴边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史思明马鞭一挥:“杀!”
“有把子力量,对我胃口!”史朝英挥动骨朵,抵住铁锏,两人如蛮牛般顶在一起,互不相让。两人交兵的四周,素叶、平卢两军士卒绞杀在一起,都恨不得一口吞掉对方。
等待在外的马璘赶紧将王正见搀下,薛雅歌等随军医师赶紧给节帅诊脉、止血。
“那可否与田别将谈笔买卖?”
“霨军使,舰上的羽箭全都用光了,但愿史思明能知难而退。”碎叶舰上,陈达严峻不已。
即便英勇如曳落河,连番恶战也让其马疲人倦。特别是安西马队势若疯虎的猛冲,令田乾真数次萌发退意。但他清楚,对方实在比曳落河更加怠倦,只要咬牙再撑一会儿,胜利必定属于本身。
“过来!”柳萧菲一拽长绳,毫无防备的田乾真立即被拉下战马。
“曳落河?!来得好!”卫伯玉拔出刀剑,催马欲战,风驰电掣的曳落河却毫不在乎北庭马队的袭扰,旋风般冲向五牙战舰,顶着弩矢冲锋。
“奉上门的买卖,某岂会不做。”田乾真见他们已行至通道正中,正要命令活捉三人。不料一袭白衣的小娘子素手一挥,一根绳索好像灵蛇破空而来,随即缠住田乾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