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史思明马鞭一挥:“杀!”
柳萧菲确切拉不动田乾真,可插手扮作牙兵的高仙桂后,两边立即打成平局,谁也何如不了对方。
“奉上门的买卖,某岂会不做。”田乾真见他们已行至通道正中,正要命令活捉三人。不料一袭白衣的小娘子素手一挥,一根绳索好像灵蛇破空而来,随即缠住田乾真的脖子。
从平卢马队阵中杀出来的王霨驱马来到堤上,他瞥见父亲和永王即将出险,大声喊道:“素叶军,沿着大堤向南撤退!”
“若田别将不感兴趣,何必去而复返。”王勇明白田乾真已然咬钩:“某只求曳落河让出一条通道,让某家节帅先行分开便可。”
“十三娘,绳索!”满头大汗的王勇急声高呼。
鸟出樊笼欲张翼,鱼脱金钩将摆尾。
“开船!灭火!”李璘不顾岸上人的死活,只怕逃不脱。
“舍大取小……”史思明低声骂了一句,转头瞥了眼宗子,怒道:“愣着干吗,还不去追李璘。”
等待在外的马璘赶紧将王正见搀下,薛雅歌等随军医师赶紧给节帅诊脉、止血。
“节帅,快催马跳出来。”王勇逼近火圈,焦心万分,眼上他在乎的唯有王正见的存亡。
“田别将可否寝兵半晌?”唐军阵中俄然传出齐声高呼,安西军的猖獗冲撞也随之而止。
即便英勇如曳落河,连番恶战也让其马疲人倦。特别是安西马队势若疯虎的猛冲,令田乾真数次萌发退意。但他清楚,对方实在比曳落河更加怠倦,只要咬牙再撑一会儿,胜利必定属于本身。
“跳!”王勇策马向后退了数十步,然后一夹坐骑腹部,乌骊马龙跃而起,跳入火圈。
“抓紧了!”苏十三娘抛出绳索后,一待那端吃紧,当即催马加快,紫骍马刚跑数息,绳索就被烈火烧断。不过在烧断之前,王勇已借力跳出火海,只是胡子眉毛被烧得所剩无几。
“休想!”王霨横刀一指,素叶马队催马向右回旋,在血迹斑斑的空中上踏出一道庞大的弧线,杀向平卢精骑的侧翼。
史朝义的行动并不慢,可他还没来到史朝英与王霨恶斗之地,仓促逃命的永王已然追上了王正见一行,两股人马汇合在一起,朝停靠在岸边的五牙战舰疾走。
目睹巍峨的五牙战舰近在面前,水兵已搭好登船的踏板,策马疾走的李璘不由松了口气:“累煞某了……”
“节帅!”王勇混不顾身上的伤痛,连滚带爬来到王正见身边。
虽躲开水厄,却难避火警,数枚火箭吼怒而来,王正见周遭顿时火光四起。更多的羽箭则射中五牙战舰,舰身四周冒烟,很多绳索也被引燃。
“王兵马使,节帅急需医治,刻不容缓!”薛雅歌低声道。
“杀!”一马抢先的王霨挥刀如风,接连砍断四名平卢马队的长矛。落空长兵器的平卢轻骑尚将来得及改换近战用的弯刀、骨朵,就被南霁云射出的长箭一一处理。
怒的是,永王号称编练江陵新军两万,可除了三千多安西、于阗马队,其他皆是乌合之众,逐则忘阵、退则崩溃,与民夫相差弗远。若非江陵军祸乱,唐军还不至于败得如此惨。
“诺!”史朝义紧咬嘴唇,仓猝领兵而去。
“猛油火!”王正见顾不得和李璘解释,朝李璘坐骑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战马惊嘶一声,四蹄发力,奋然跃上战船,几乎将仆人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