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清的“疯言疯语”让高仙芝表情愉悦、浑身镇静。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封二啊封二,你的狗嘴里总吐不出象牙。不过,你说的话也并非一无是处。西征关头决策,仍需由我们安西来定,决不能让北庭军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节帅,既然李相对安西寄予厚望,我军必须有所作为,回馈相国的美意。日前李相曾派人送信,欲为长孙李仁之求匹宝马良驹,节帅必然要上心啊。”封常清吞吞吐吐、意有所指地说道。
“不管如何,屈勒在石国运营多年,还是联络一下,聊胜于无吧。军国之事,毕竟还是得靠手中的横刀和堂堂之阵,而非投机取巧、借助外力。”高仙芝并未对石国副王屈勒抱太大但愿。
“节帅所言甚是!”封常盘点头称是,然后严厉地说道:“提及标兵之事,数日前,曾有大食叛军的探子假装成商队,潜入庭州城,被北庭牙兵发明。王正见那边一口气诛杀百余名大食马队,抓捕了数十名大食探子。想来龟兹城也必定是石国和大食探子存眷的重点,节帅还需早加安排。”
“节帅说的但是杜环杜判官?”封常清大抵猜出了高仙芝的情意。
封常清的话还未说完,高仙芝就打断道:“岑掌书固然进士落第、工于诗书,但从为人行事看,却还是一略通笔墨的白面墨客,间隔杜环远矣。待今后渐渐磨练吧,当下还是先集合间神于西征之事。”
封常清眸子微转,内心深处为高仙芝在大喜之时仍然保持脑筋复苏感到由衷欢畅。不过,这类欢畅并不能明晃晃说出来。
“小小队正,无足轻重。”高仙芝悄悄挥了挥手,仿佛在撵一只并不存在的苍蝇,表示不肯再议论马璘:“北庭兵将的武勇不如安西,可策画之士却有一二可观之处。”
封常清嘻嘻一笑,持续装着一本端庄地说道:“安西兵力之雄、节帅虎威之盛,皆乃真相,并非某这张嘴的原因。至于安西、北庭两军如何共同,小处节帅可多尊敬王正见的定见,但在大枢纽上,还需节帅一言而决!”
“杜判官确切有经天纬地之处,某亦不如其多矣!”封常清见高仙芝如此推许杜环,赶紧谦善道。
高仙芝笑道:“此事某早有安排,已令李嗣业统领二百轻骑,在全城停止搜检。目前已抓捕了数名暗藏的探子,不过尚未发明百人范围的探子。”
高仙芝闻言一笑,秀美的脸上闪现一丝嘲弄之色:“封二郎,马屁拍得有点过了。那王正见也精通用兵之道,如何不能为主帅?”
“出征石国,虽说是安西、北庭两军协同,然北庭兵马必定会走最利于雄师通行的阴山道,从庭州向西,经阿拉山口穿葱岭,过夷播海、到达碎叶城。而我军则会走丝路中道,从龟兹解缆向西南,经姑墨、温宿、疏勒镇,从勃达岭翻葱岭,转而向西北,经贺猎城、叶支城,达到碎叶城。是以,在会师碎叶之前,两支兵马各自独立西征,谁主谁副,可谓毫偶然义。即便是会师以后,北庭兵马我们也不成能完整批示得动。是以,由某担负大宛道行军大总管,也只是为李相争口气罢了,实际意义并不大。两军如何协同共同,却甚是令人头疼。”高仙芝指着舆图,沉着阐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