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便是一踢,靴子立时擦着高力士的脸颊划出一道弧线,合座文武立时掩嘴而笑。
这是多么的惊人之举,前无前人,后只怕也难有来者了。
念完以后,又幽幽的叹了口气:“本来你心中早已有了别的女子,竟让你这等牵肠挂肚……”
便在此时,咣当一声,李瑁被吓了一跳,猛的坐了起来,睁大眼睛一看,就见杨玉环一脸幽怨的坐在塌边,而嫣儿则是诚惶诚恐的站在不远处,脚下一个铜盆,兀自打转不止。
这般奉侍本身,想必然是嫣儿了,李瑁心头便是一松,又闭上了眼睛。
说到这里,顿得一顿,终是没能持续说下去,化作一声轻叹,便欲起家拜别。
杨玉环倒是摆了摆手,咬牙道:“不必多言,我也不是那不识相的人,此后……”
李瑁对劲的看了一眼神采阴霾的高力士,又抬起右脚踩在他的膝盖上:“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半晌以后,耳边就响起了几若不闻的喃喃自语。
到得现在,也再无一人感觉李瑁之前是在吹牛。
看了李隆基一眼,见他毫无表示,也只好咬着牙走了局去,来到李瑁身边:“老奴给殿下侍酒……”
李瑁便是把心一横,猛的一个翻身,便见杨玉环压在了身下。
武惠妃心头一惊,便是一声轻呼:“瑁儿……”
不知不觉间,一轮明月已高挂当空。
李琰早已汗如雨下,衣衫尽湿,听得李瑁发问,竟是无以作答。
下一刻,悄悄的鼾声响起,世人都是一楞,随即尽皆莞尔。
诗百篇轻易,但斗酒,可不是大家都能行的。
麻痒之感自腰间传来,李瑁顺手便是一挥:“嫣儿别闹!”
“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效,令媛散尽还复来…………五花马,令媛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高力士赶紧趋步来到他身边,在杯中斟满美酒。
杨玉环泪眼婆娑:“那诗句情真意切,何来曲解?”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不幸玄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嫣儿立时逃也似的分开,李瑁便是一用力,直接把杨玉环拉到怀中:“环儿,你曲解了!”
尼玛,背诗背出这么个事儿!
李嗣庄眼明手快,一个箭步,猿臂一舒,便将人扶住。
说完这句,酒意再次上涌,一双眼皮犹有千钧之重:“不可了,我先睡会儿,到了再叫我。”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五十弦翻塞外声,疆场秋点兵!”
说罢又是一声高喝:“酒!”
斗酒诗百篇!
胸有沟壑,诗才无双!
杨玉环立时便是一声惊叫:“你要做甚么?”
又是一番歌功颂德,竟是把李瑁一夜便成百篇佳作的功绩有一半儿都归到了李隆基的身上。
李林甫多么聪明,立时见缝插针:“寿王殿下胸有沟壑,诗才无双,可这酒量,倒是差了点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与尔同销万古愁!”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苦笑一声:“本来是那嫣儿,怪不得了。”
身子才方才一动,就被李瑁一把拉住:“嫣儿,你先出去。”
谁也不是傻子,陛下的儿子中出了如许一个千古奇才,还不大拍马屁?
李嗣庄赶紧答道:“娘娘莫惊,十八郎只是醉了!”
李瑁暗骂一声,但酒劲尚在,脑筋乱糟糟的,一时候也想不到合适的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