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担当了他的很多本性。我想,这大抵就是父子,也是生命的持续吧。”
曹丕本日适逢大喜,一整天都带着笑容,而这足以使世人看花了眼。筵席中有不乏满面红光、神采奕奕之人,正如郭奕所说的“鸡犬升天”,仿佛大家都同曹丕一样获得了太子之位,迟疑满志,斗志昂扬。但曹丕一贯喜怒不形于色,长于矫情自饰的他本日终究忍不住喜笑容开,引得大家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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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因为他的老婆。
曹卉闻得喜信自是神清气爽,光彩照人,比如她当年出嫁时风景。
前几年有崔娴束缚他,他收敛了很多。而比来却像是要将当时没有喝够的酒尽数补上一样,以酒代水,不消一月神采就变得惨白,蕉萃了七分。他本日肯来,最早松一口气的便是郭照,她最不肯兄弟反面的传闻呈现。
曹丕大步走上来,紧抿着的唇早已高低垂起,漾着浓浓的笑意。他双手扶起她,趁便将人拥进怀里,哑声道:“本日恭贺我之人不计其数,唯独你最得我欢心。”他低头尝试着唤了一句,好似在细细咀嚼美好精美的甜点:“太子妃?”
郭奕彻夜喝了很多,此中有大半是陪着曹植喝的,只是他与大名鼎鼎的临淄侯比拟还是有些不堪酒力,不过几轮便面色潮红,目光迷离了。
就只能用“郭嘉那样的人”这类人间独一无二的描述去描述他了吧。
当曹丕少年时目睹曹植生长在众星捧月之下,身负与生俱来的才调,略微动一动笔便能写出比他彻夜构思逐字考虑强上千倍的好文章。不管是世人的赞誉还是父亲的爱好,曹植得来的不费吹灰之力,而他若想获得,则需求苦心运营。
“做女史?”这不是意味着她与郭奕的婚事没了能够么?
曹植顿了顿,毕竟还是甩了下衣袖跟了上去。
以是他觉得曹植的平生都会在对劲与欢愉中度过,未曾想过他竟会透暴露如许阴鸷的负面情感。
“我?”郭照怔住。
“众所周知,崔娴的死对他的打击可见一斑。乃至有人传言,恰是因为他失了斗志、主动退出立嗣之争,才使得二公子被选中的。”郭奕顿了顿,闭上眼睛略微清算了一下思路:“以是崔娴之死,获益最大之人是二公子。同时,甄氏也卷入此中,现在算是运气堪忧。在你我看来,姊姊是魏太子妃的不二人选,只是心胸叵测之人则以为姊姊你能够操纵此次机遇,一举击垮四公子与甄氏两人。”
她昂首回身,见到他如平常一样走出去,薄唇紧抿着,双目中却缀满星斗。
郭照缓缓从妆台前站了起来,她换了一身前几日才做好的衣裙,用的料子是他悉心遴选的藤紫斑斓。不等他走近,她先行了个礼,道:“拜见魏王太子殿下。”
不过真如她所想,陈群曾说郭奕终究想通、肯让步结婚,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曹操连续疗养了几日,当他再次精力矍铄地呈现在世人眼中时,册立魏太子的圣旨也落到了世人耳边。
房中只剩下郭照一人,她一手支起额头,看着室内里央的铜炉吐出袅袅卷烟,不由假想着曹丕返来后该是带着如何的笑容。光是想想,她的唇角也漾开一个笑。
她起家风风火火地走了,人虽不见,话音犹在:“我要先给子林修书一封,奉告他我下月就归去。晚些时候等阿兄返来,我要设席为他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