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嘲笑一声:“你是何人麾下,范洪还是刘肇,又或者刘慈?”
“子建,你知错否?”
“呃――”
很久,青年一声长叹。“好吧,死老天,算你狠。”他回身俯视四周,院子表里站满了人,很多人搬来了梯子,正在上墙,只是那些人不是肥胖的半大孩子,就是大哥体弱的老头,高山走路都不太便当,更别说是被雨水淋得湿滑的墙头,摇摇摆晃,半天赋挪了一步。
中年人脸颊抽了抽,欲言又止。
他方才在墙头站定,却见方才走到青年面前的韩东大呼一声,踩着屋瓦向后连退几步,手舞足蹈地挣扎了一会,轰然落地,然后缓缓伸直起家子,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痛苦的嗟叹。
监国谒者稀少的眉头轻挑,嘲笑道:“大王的新诗甚是清奇啊。只是这谁边又是哪边?辽东吗?”
话音未落,院中跪在地上的少年便失声惊叫。“韩校事,我阿兄患狂疾多年,绝无冲犯之意,还请部下包涵,不要伤别性命。”
少年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回身叫人。“快,快来人,送大王子回屋歇息。”
监国谒者抚须而笑,闭上了嘴巴,等着看好戏。父不慈,子不孝,这个罪名不消找了的,现成的。
“旧事越千年,魏武挥鞭……”青年一手背在身后,一手重扬,在屋脊上大步进步,如同扬催促马,奔驰在疆场之上。“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阿兄,可不能这么说。”少年大惊,扑上来,伸手捂住青年的嘴巴,低声道:“不是监国谒者,是校事,朝廷派来的校事。”
一道闪电划过天涯,照亮了一个大袖飘飘的身影,两条白花花的腿。
这么高的墙,又没有梯子,阿兄是如何上去的?
少年一边哭喊,一边四周寻觅上房的途径。仓惶之间,贰心中闪过一个动机。
走廊之下,一个锦衣青年负手而立,微仰着头,看着远处乍隐乍现的天空,眼神挖苦中带着几丝期盼。他中等身材,体形矫结实实,撑得身上的锦衣有些紧,特别是领口。
青年负手而立,伸长脖子,看看躺在地上的韩东,嘀咕了一句。
屋顶的青年居高临下,看得逼真,眼神微缩,眼神中多了几分戾气。
一旁的华服少年不安的拉住他,急声道:“阿兄,你方才大好,可不能淋雨。”
青年一动不动,六合为之一静,连风雨都临时减弱了几分。
他一回身,保持着扬鞭的姿式,目光投向院中诸人,居高临下,余音袅袅,自有一番气势。
屋顶,青年像只鸟儿一样,伸开双臂,在屋脊行走,身材扭捏之间,大袖飘飘,如生双翼。
正在院中打转的少年军人如梦初醒,飞奔而去。
“谁在骂人?”
泪水不知不觉地涌出了中年人的眼眶。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捂脸,失声痛哭。
“阿兄――”少年急出了眼泪,带着哭腔大喊。“快下来,伤害――”随即又对目瞪口呆的少年军人嚷道:“阿虎,还愣着干甚么,快去叫人,救大王子下来。”
“让暴风雨来得更狠恶些吧。”
监国谒者再次嘲笑,再想挑刺,屋顶的青年俄然一声大喝,戟指院中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