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全大娘带着两个工匠上来，为曹苗换了舱门。他们行动很快，丁丁铛铛一阵响，拆下破门，换上新门，统统规复如旧。
“甚么书？”
曹苗打量了吕壹两眼，起家行礼。吕壹边幅漂亮，眼神清澈，和他印象中的奸邪大相径庭。如果不是他的官职校事郎，他乃至不晓得面前此人是不是阿谁吕壹。他安排人调查过吕壹，却没甚么收成。吕壹尚未掌权，动静极少，只晓得他是一个校事郎，浅显得不能再浅显。
“公主也好，孙夫人也罢，都是吴王嫡亲，吴国栋梁。”门口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年青的官员排众而入，向曹苗拱拱手。“校事郎广陵吕壹，见过曹君。”
吕壹见状，赶紧挡在孙鲁班面前，低声说道：“公主息怒，孙夫人还鄙人面等你。”
曹苗拱动手，态度很客气，眼神却清楚是看弱智儿童的眼神，就差说“不想和你们这些弱智说话”了。吕壹倒还好，孙鲁班却气得要原地爆炸，握紧了拳头，随时筹办叫人砍死曹苗。
吕壹莞尔一笑。“曹君指教得是。我只是不解，这《谏逐客书》和公主的婚姻有甚么干系？”
曹苗耳力甚好，将孙鲁班和吕壹嘀咕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哑然发笑。孙鲁班竟然不晓得《谏逐客书》，看来他的确筹办不敷，完整没想到这女人真是个绣花枕头，胸大无脑，肚子里没一点墨水。她带着吕壹来，应当是希冀吕壹助攻。
曹苗哑然发笑。“足下是校事郎？”
孙鲁班大怒，沉了脸，厉声喝道：“你在胡说甚么？”
“可否就教，这四百年前的《谏逐客书》，于今有何鉴戒？”
看到孙鲁班的刹时，孙夫人有些不测，仿佛没想到孙鲁班来得这么快。
“恰是。”
“典校州郡文书。”吕壹安闲应道，看不出半点忸捏。
孙鲁班对劲之极，忍不住哈哈大笑。等她笑过，曹苗叹了一口气。“公主，你与这西施舫的真正仆人干系匪浅吧？”
吕壹讶然。孙鲁班心中一动，想起曹苗曾经提及，他与曹植干系不佳，赶紧给吕壹使了个眼色，表示他不要再提这个话题。眼神能传达的信息有限，吕壹也搞不清楚孙鲁班究竟想说甚么，只好含混畴昔，打了个哈哈，躬身道歉。
“我……”孙鲁班眼神游移，较着气短，一时语塞。没等她反应过来，孙夫人便健步下楼去了。看着孙夫人消逝在楼梯口，她才长出一口气，心不足悸的拍拍饱满的胸口。
“久闻令君雍丘王学富五车，没想到曹君也好学问。壹鄙人……”
孙鲁班神采微变，没再胶葛这个话题，低声说道：“《谏逐客书》是哪部书，你读过没有？”
曹苗点点头。“那吕君对各种典故应当很熟谙，何必明知故问？《谏逐客书》是四百年前的文章不假，如果论古，又如何比得上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就算是儒家六经、诸子百家，也比《谏逐客书》陈腐多了。莫非这些，你都不懂？”
“这可不必然。”曹苗故作不屑。“天下除了魏吴，另有蜀汉。我传闻诸葛丞相……”
曹苗看看吕壹，又看看孙鲁班，哈哈大笑。“没干系，没干系，我一时讲错，让你们多心了。忸捏，忸捏。不美意义，天不早了，我有点困了，可否……”
孙鲁班立即像被针戳破的气球，气泄了一大半，一甩袖子，仓促出门。吕壹向曹苗拱拱手。“打搅曹君歇息，极刑，极刑。请曹君早点歇息，明日再来就教。”仓促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