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校事”二字,钟泰较着打了个颤抖,他偷眼看了一下堂上的钟夫人,咬着嘴唇,再次伸手相邀。“王子,说来话长,可否坐下说话?”
钟泰低着头,一言不发。
曹苗咳嗽了一声。“钟夫人,稍安勿躁,能不能等介弟说完?我明天来,只想晓得本相,可不是看你如何教诲弟弟的。”
钟泰闲坐着不动,看着姊姊夺门而去,哭声从隔壁的院子传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王子,我可否问一句,明天路上打劫的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吗?如果是,可否将那些锦还给我。买锦的钱还是借来的,总不能再让姊姊还。”
“姊姊!”门口呈现了一个肥胖的身影,钟泰呈现在门口。他神采惨白,满脸是汗,身上的衣服也裂了一片,染了些灰尘,看起来有些狼狈。身后跟着一个小奴,眼睛红肿,清楚方才哭过。
钟夫人面色煞白,狠狠地瞪了钟泰一眼,掩面垂泪而去。
“不敢。”钟夫人拱拱手,低下头,恨声道:“位卑言轻,只能任人宰割,岂敢指责王子。”
见钟泰松了口,曹苗也没有再回绝,昂然上堂,在钟夫人劈面的宾席落座,又向钟夫人微微欠身请安。钟夫人有些惊奇地看着曹苗,游移了半晌,欠身行礼。
曹苗点点头。钟夫人却吃了一惊,转头看向钟泰。“元平,那是你……”
毕竟出身大族,又嫁给灌均多年,多少有些见地,得知访客是曹苗,她晓得费事上门,神情甚是宽裕。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报上姓名,站在曹苗劈面,低着头,一言不发。
钟泰住在城外,租的一个小院。不大,但很洁净。
钟夫人惊奇地抬开端,打量了曹苗半晌,神情也变得迷惑起来。
钟夫人沉下了脸。“舍弟虽不成器,不敢以君子自君,却也知贤人教诲,持身甚正。即便拙夫,也不过是言语狠恶了些,未隐令尊之恶,有失刻薄,并未平空假造。王子贤明,当知令尊刻苦之源不在拙夫,而是另有其人,却不去寻真正的仇敌,只敢欺负拙夫、舍弟,未免令人齿冷。”
钟泰笑容苦涩。“姊姊,是我一时胡涂,犯了错。本日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钟泰神采再变,低声说道:“姊姊,没事的,你多虑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王子登门,我一点筹办也没有,费事姊姊购置一些酒食,行吗?”
钟泰的姊姊便是灌均的夫人,看起来有些蕉萃。实在据曹苗获得的谍报,钟夫人本年方才三十出头,嫁给灌均十多年,她便敏捷跨过了少妇光阴,成为中老年妇女,皮肤粗糙,眼神暗淡,看起来起码比德阳公主老十岁。
“哦?”曹苗转过甚,冷冷地的打量着钟夫人,眼神挖苦。“夫人跟我装无辜?”
“姊姊,没甚么。”钟泰看了曹苗一眼,强作平静。“没事了,姊姊先归去吧。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