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夫人闻声看去,却见两个幕僚领着几个青年从园子的那一头走来了,树木郁郁葱葱,发明亭子这处坐了几位夫人时已经避不开了,两个幕僚忙拱手请罪:“下官冒昧。”晓得走错了路,当下要带着人原路返回。
世民气里打了个突,忙谨慎翼翼地看公主的神采。不怪她们想多,谁家女人二嫁能对劲?听人说驸马爷还是在宫里做过量年主子的,堂堂公主下嫁贩子,两人身份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再真的豪情不也得打个扣头?
江俨理了理话头:“有说我高大魁健的,这是在夸我长得高。”
承熹笑着应了,江俨瞅瞅她的肚子忧心忡忡:“椅子上垫个软垫,坐的时候慢一点,换衣时身边也不能离了人。”
江俨正要上车,却听身后有人喊:“公主殿下!”
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人跟在母切身边,大抵是没见过大肚子的,眼里满满都是猎奇,一个劲儿往承熹肚子瞅。承熹发觉她的视野露了个美意的笑,小女人脸一红,不美意义地错开了视野,低头不说话了。
承熹抬眼一扫,眼中笑意微滞,“本宫久不提笔,实在当不起如此盛赞,不如请几位夫人评评?”
那青年似有些不甘心,诗文却已经被丫环呈了上去,在几位夫人间传阅了。
江俨心中一暖,他晓得好些人以为他是狗苟蝇营的小人,攀附权贵甚么的。江俨向来都当他们是妒忌,妒忌他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寒’哪有‘凉’好?‘凉’字才合了此诗的意境。”
“大多人都是祝我财气亨通,这我懂,是祝我家买卖做得越来越好。”
撤了席后,男客那边连续有人告别。水榭园子中间搭了个戏台子,承熹爱听戏,却没听出来几句,和一群夫人酬酢得头疼,也想要起家告别,红素附过来低声说:“驸马爷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两人转头去看。来人是两个青年,此中一个便是先前要公主评诗的阿谁,两个青年快步行到马车边上,眼睛一晃就略过了江俨,仿佛没瞥见江俨似的,也没施礼问安,直直盯着公主说:“殿下哪日不足暇?鄙人另有几首新诗想请殿下指教,他日可否登门拜访?”
男客在东面,女客在西面,隔着一座水榭园遥遥相望。
近年来太子身边的幕僚大略出身豪门,每三年一届的科举题目也越来越偏,不是死读书就能答得出来的,老臣们渐渐看明白了太子的心机。坐在亭子里的夫人家中都有待嫁女儿,细细瞧了瞧几人,心中天然有些意动,把那首诗夸出了花。
摆好了软垫,承熹护着肚子渐渐坐下,温热的清茶已经摆好了,博山炉里细烟袅袅,里头放的是驱蚊蝇的熏香。太子府的大丫环上前行了个端方的福礼,笑说:“本日天儿有些凉,几位夫人莫要久坐,婢子先行退下了。”
红素和牵风一边一个扶好公主渐渐往前走,几个诰命夫人牵着女儿上前给她施礼。见公主肚子已经显了,也没人敢往上凑,恐怕离得近了多生枝节。
刚才看他神采就猜到他妒忌了,此时应证了本身的猜想,承熹忍不住笑:“我又没应下,如果然来了打发走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