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是本年春闱会试的前三甲,也有几位是朝中元老保举的豪门士子,晓得本日是太子的加冠礼,各寻门路得了帖子。几个青年也晓得这里坐的是朱紫,忙从回廊走近,离亭子五步站定,恭恭敬敬问了礼。
另几个青年却动了别的心机:听闻公主脾气暖和,才情过人,又不在乎家世出身,就连入宫为侍的主子都能做驸马,传闻驸马本来还是个面首。
“登门拜访?哼!”江俨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呼吸间的气味落在她脸上,承熹闻了闻,酒味挺重的。
当时他们还暗讽堂堂八尺男儿做面首吃软饭,实在有违圣贤之道。现在见了人,都忍不住心中暗忖:公主有才情有面貌,做个面首……仿佛也不错……
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人跟在母切身边,大抵是没见过大肚子的,眼里满满都是猎奇,一个劲儿往承熹肚子瞅。承熹发觉她的视野露了个美意的笑,小女人脸一红,不美意义地错开了视野,低头不说话了。
承熹唇角一贯的含笑都没了,对付了两句,和江俨上了马车。车门关上,帘子合上,江俨把她稳稳地抱坐在本身膝头,下巴颏抵在承熹肩膀上,深深叹了口气。
江俨心中一暖,他晓得好些人以为他是狗苟蝇营的小人,攀附权贵甚么的。江俨向来都当他们是妒忌,妒忌他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大多人都是祝我财气亨通,这我懂,是祝我家买卖做得越来越好。”
江俨稍稍豁然两分,公主又问他:“如何出来这么早?但是有人说了甚么不入耳的?”
“有说我仪表堂堂的,意义是说我长得周正。”
撤了席后,男客那边连续有人告别。水榭园子中间搭了个戏台子,承熹爱听戏,却没听出来几句,和一群夫人酬酢得头疼,也想要起家告别,红素附过来低声说:“驸马爷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
万宝斋就是江家的古玩楼。明显是买的,这夫人偏用了个“求”字,说话的本领可见一斑。
“没。”江俨摇点头,阖眼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都是在夸我的。”
“如何了?”承熹不由发笑,哄孩子一样摸摸他的脸。
文宣帝先头那一场大病固然养好了,可精力远不如畴前,很多朝事都由太子理。宫中印绶、诰敕都筹办好了,眼看着陛下的心机是要等太子加冠后就即位,不知有多少心机活泛的想从公主这里探个路。
她又在亭子里的几个小女人身上扫了一圈,这年纪都有些小,一起走来也没一个开口说话的,身为嫡女仍如此拘束,如果真的与承昭结了亲,怕是有得熬了。
“晓得了。”承熹给他理了理领口的一小块褶,也低声说:“别人说的阿谀话你听着,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说了甚么不入耳的,你就怼归去,不必顾忌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