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接着道:“驸马刚从边关返来,怕是脑筋还不复苏。待明日回宫见过父皇母后,我们再返来谈方筠瑶的事。”
这四年来,她为了皓儿不被人看低,顶着压力反面离,给徐家留了个后。这些年对待徐老夫人不算经心极力,却也算事事妥当。
哪怕她都风俗了深居简出,也风俗了偶尔外出时如何面对别人的怜悯又怜悯的目光,风俗了一人既当爹又当娘、既峻厉又慈爱地教诲皓儿——现在竟然要被思疑皓儿不是他徐家的孩子?
徐肃声音放缓了几分:“如此甚好。我刚回京,合该去看望陛下和娘娘。”
容婉玗唰得展开眼,目光如炬盯着徐肃。
——“徐肃,我与你结婚这五年来,恪守一个老婆的本分。即便这五年觉得你战死疆场,我也经心孝敬老夫人,操心你徐家家业,帮扶你徐氏偏支,从未有半分对你不住。就算你五年来杳无音信,一返来就要让个外室和妾生女进门,我当着老夫人的面也没有给你尴尬。”
徐老夫人合着眼,两手扣着一粒粒佛珠转得极快,中间一个丫环给她谨慎翼翼地揉眉心。
被这直勾勾的目光一看,生生让方筠瑶感觉本身被看低了一大截。她脸上白了又红,尽力举高低巴,作出一副崇高端庄的模样,可整小我还是被这大寒天冻得微微颤栗。手里的一张帕子都快被攥破了。
毕竟公主诊出有孕的时候肚子已经四个月了,往前推算恰好是徐肃离京前那几天,可徐肃却咬住一个“太医说了公主体质阴虚不易有孕”,愣是往这时候上头思疑。在他看来,说是怀胎十月,可谁能肯定公主是在他离京前几日还是离京后几日怀上的?
容婉玗沉下声,一字一字极慢地问道:“你的意义是,皓儿不是你的孩子,是个父不详的野种?”
这也就算了,更闹心的是这本家一脉连着几代单传,大爷和大夫人早早就没了,到了徐肃这里还差点断了香火;至于偏支的几脉,更是不成器,逢年过节还上门来打秋风。如果没有公主的名誉撑着,老夫人和他们徐家还不晓得要被逼迫成甚么样。
她的目光太锋利,仿佛一把开了锋的冰冷利刃,看得徐肃不由错开眼。不过他还是紧抿薄唇没有接话,很较着是默许的模样。
正厅的动静太大,连等在门外的方筠瑶都听到了杯子砸碎的声音。她恐怕公主用强权压抑徐肃不让她过门,在门前急赤白脸地顿脚。
徐老夫人听到孙儿右腿的伤养了两年才好,又看他跪在地上才短短一炷香的工夫,就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式,想来是把那条伤腿压得疼了。
徐肃知她心头火旺,无法只好把这些年的经历又重新讲了一遍,他本日方才回府,没跟祖母说上几句话就把祖母气晕了。这还是回京后第一次跟老夫人伶仃见过,话里的确字字泣血,把五年的苦逼酸楚经历描述了个十成十,一点都没有面对公主时的对付态度。
只但愿他家少爷能见好就收,如果然触怒了公主……她都不敢往下想。
徐肃一进门就跪下朗声请了安,可老夫人没睁眼也没说话,只任他跪着。
徐肃没咽下这口气,几次吞吐,终是忍不住脱口道:“当初结婚仅两月,公主你身子又弱,太医说你不易有孕,还请了食医专门为你保养身子……而公主你怀上皓儿的时候又有些晚,恰好是在我离京的前后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