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溪见永嗔固然口中说着“跟他们生甚么气”，神采神情却毫不是没活力的模样，恨恨道：“编出这些话的人，真该下天国煎油锅！”内心不平，虽永嗔不与小子们计算，他却要暗里里经验一二，因又怒道：“他们尽管嘴上说着痛快，却不管旁人送了性命。”
成炠趁机摆脱出来，跑开两步叫道：“这墨香他娘，生得跟你娘一模一样，你见了喜好，是也不是？你现在本身一个儿子没有，倒先认了个弟弟做儿子……”说着自发对劲，笑得前仰后合。
成炠向摆布嘲笑道：“瞧瞧我这哥哥，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物。自家亲弟弟受了委曲他不说话，这会儿倒帮着外四路的小子来找我的不是……”
成炠却一仰脖子，大声道：“我偏要说，你怕了就离远些！”又发力狠踹已被压着跪倒在地的墨香，恨恨道：“你这小子奸猾不是东西，每常说些好听的，哄得我这俩哥哥倒为你拉偏架，小爷早就看不惯你！”
五皇子府上最大的儿子成灿见两个弟弟拌起嘴来，不由手足无措，他是个口拙嘴笨的，只好特长中还未剥过的橘子给成炠，恳求道：“好弟弟，莫再说了，有甚么我们家去再实际……”
内里教书的徒弟熟知这位小爷的本性，也不去管他。屋里坐着的门生们却都耐不住了，他们都是天还没亮就起床过来，古板地坐了一上午，既烦且累，早盼着放学。
成烨便将本技艺中已剥开了的换给他，笑道：“可见在家里是个少爷。”他虽是皇孙，但是生母早夭，养在嫡母跟前儿，总比普通孩子懂事要早些。
成灿和成烨年纪略大些，特别是成烨心机更深，听成炠将这类话彼苍白日里叫出来，都吓得内心直跳。
实在这些公子哥们抢这两篓子蜜橘，倒不是为了东西，只是合法调皮的年纪，甚么东西凡是有人抢着，便觉成了天底下第一等的好物。
他又有两个伴读，一名素蛟，一名银虎。
成灱见伴读受辱，气得两手发颤，口唇颤抖着道：“好、好、我……我去回了……回了……皇祖父……”
那银虎乃是姜氏娘家的子侄，倒也罢了。那素蛟倒是奉国大将军牛守定之子，舞刀弄棒是自幼学惯了的本领，更兼生得高大，人却霸道，遍上书房里没有一个是他敌手。众伴读自是不敢惹他，至若皇孙等人，却不好同他实际——玉器老是碰不过石头的。
但是既然是争抢，不免有人失色了尊卑。
成炠在背后叫骂，却也不拦他们。
内里成炠还在嘲笑，“十七叔大半年不来上书房了，你还想哄我？我奉告你，别说是十七叔来，就是二叔太子来了，我该如何说还如何……”他一语未了，已瞥见永嗔转过影壁暴露身影来，顿时就像被猫叼走了舌头般不会说话了。
他便晓得这是福州贡橘，到了都中宫里，分到上书房里只得两篓。
上书房众皇孙中，五皇子第三子成炠是最为娇惯的。
流言可畏，三人成虎。
这成炠小小年纪，现在一套套的话，也不过是从大人那边学来的。他固然口齿聪明，说得清楚明白，内心却一定晓得确实意义，只晓得拿来热诚人是顶好的故事。
成炠那里听他辩白，恰是无事还要生非的主儿，更何况现在摔了一跤，他奸笑道：“少罗嗦！你若怕了挨打，这便地上做一圈狗爬，叫我一声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