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人……”永嗔叹了这一句,听不远处葛氏明白过后哭号起来,再说不下去。
“张九龙又是谁?”
蔡慧愣愣看着他。
这时候也顾不上甚么男女大防了,何况蔡慧也只才八岁。
那小孙女也扑过来,抱着蔡世远的腿,惊骇地糯糯喊着,“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永嗔低下头来,就见明显极标致的一个小女人,恰好满脸严厉,却问出了事情关头。
“殿下,我爹娘出事儿了吗?”
“他本身说是前朝皇太孙,谁晓得究竟是甚么身份。从建国至今,少说也冒出来三五个前朝皇太孙了……”永嗔温声道:“你莫要想这些事情了,好好歇息,多陪陪你爷爷……”
“不敢劳烦殿下。”蔡慧一脸严厉,“畴前四五年,我爹娘远在山东任上,家中只爷爷奶奶另有祖奶奶、一个老仆,也没有难堪之处。从今今后,我只当爹娘和弟弟都还在山东……”
从人个个神情严厉,没有一个敢嬉闹的。
“等抓到阿谁张九龙,请将他带回都中来再问罪。”蔡慧看到永嗔眉头深皱的模样,又道:“我只是想问他几句话。”
少年丧父,老年丧子,此家一何必!
永嗔见那一老一幼两女还在声声呼喊,她们脸上写满了惶惑惊骇与担忧。
永嗔冷静出了蔡家。
“蔡徒弟……”永嗔悄悄吸了一口气,绕过香案,走到伏地不起的蔡世远身边,微一踟躇,伸手挎住他臂膀,想扶他起家――竟是扶不起来。
蔡家高低一体加封,连蔡子真留下的独一一个孩子,只要八岁的女儿也被封为端陵县君。
孩子有种天真的力量。
葛氏这才惊叫起来,“老爷子,你这是如何了!”
葛氏是个不认字的,那里听得懂这文绉绉的话,只知是朝廷封赏,还喜滋滋地揽着孙女道:“你爹挣了功绩返来。”
城西蔡家。
这世上最残暴的事情,莫过于给人但愿,又令他再度绝望。
永嗔便住了口,留了两个太医,并四个寺人在蔡家,叮咛他们照顾好一家高低。
他伸手遮住眼睛,只觉眼睛里滚烫滚烫的,似要喷出岩浆来普通――能腐蚀统统的酸岩浆。
永嗔感喟,低声道:“那日你父母捐躯,曾命奶娘带你幼弟逃出城去。今早平阴县发来的急信,提到此事。只是平阴县落入贼手数日,也不知那奶娘与你幼弟的下落……只怕是凶多吉少……”
蔡世远率老婆、孙女,设了香案,跪迎圣旨。
一时蔡世远醒转过来,躺到榻上,还要挣扎着起来给永嗔施礼。
“你要问他甚么话?”
永嗔又道:“因只怕凶多吉少,以是倒不敢奉告你爷爷。”
“我晓得了。”蔡慧的声音糯糯的,清楚还是个孩子,但是办事却比一旁乱了章法的奶奶葛氏还要平静沉着,的确比普通二般的男人还要扛得起。
谁知蔡慧眼中一滴泪水也没有,沉着回绝道:“殿下乃是龙子凤孙,我爷爷不敢认的,我更不敢认。”她忽而问道:“杀我父母幼弟的人,是谁?”
“以是他是反贼?”蔡慧沉着地又问,“他杀了朝廷命官,朝廷是不是要杀他?”
“我看你是个有主张的。”永嗔夸她,“蔡徒弟与师母年事已大,身材又不好,今后都要靠你欣喜――我如有空,就亲身来陪徒弟;若分不开身,也会常常派人来拜见。府上有甚么难处,尽管跟我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