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同榻说话,永嗔流露了想去蔡家传旨的意义,太子哥哥便把苏淡墨留给了他。
苏淡墨只是眯着眼笑跟在背面,又把乾清宫里送来的圣旨呈给永嗔,“小殿下,这是皇上给蔡家的旨意。您看?”
祁比年捧了那账簿在怀中,苦笑道:“十七爷明鉴,下官实在是拗不过廖江军的人……”
祁比年欠腰道:“实在是下官来得过早了。前头太子殿下出来,说要下官等您醒了再报……”
永嗔想起蔡徒弟家的事儿,就如有块垒在胸,不肯提起,只问道:“太子哥哥今儿又这么早,早膳可用了么?”
祁比年月朔回跟这位十七皇子办事,再没推测这位天赐贵胄是这么个混不吝的性子,被他三五句话拿捏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心知这回儿拿一贯的中庸之道行事是过不去的,只好打起精力来,自归去,硬着头皮与廖将军的人掰扯。
永嗔把笑模样一收,沉下脸来喝道:“你拗不过廖江军,却拗得过你十七爷?”
永嗔边听边往外走,听到这里点头无法道:“他不爱看太医……”口气里,倒仿佛太子哥哥是个孩子似的。
永嗔一笑道:“我明白。”他看了一眼还未亮的天,“你能这么早过来等,也算勤奋了。”
苏淡墨倒是还等在门边,见永嗔出来,笑道:“小殿下,太子殿下叮咛主子今儿跟着您,他那边竟全然用不着主子了。”他是毓庆宫的总管寺人,从太子殿下还在襁褓中就服侍着的,若无要事,等闲不离太子身边。
永嗔核阅着本日亲热地分歧平常的十六哥,内心犯嘀咕,嘴上只道:“劳十六哥问,都好全了。”又道,“十六哥出兵山东,再返来可就是少年将军了,弟弟我好生恋慕。”这是场面话。
向来出兵时粮草之事,都是兵部写了然所需,报给户部,户部查对后调遣;两部各有司其职的官员,永嗔所要做的就是居中全面一事。
永嗔打发走了祁比年,出了禁宫,还没出午门,又赶上十六皇子永沂。
苏淡墨笑道:“用了的。”因详说用了哪几样,又道:“小殿下昨晚拿返来的秋梨膏,也用温水化开,进了一盏的。今夙起来,主子听着太子殿下咳喘倒比昨儿好些了。”
永嗔一把将他提溜起来,晓得他也是个在中间受夹板气的,因又道:“你拿归去——若廖将军那边另有话说,叫他本身来同我说。只是你记好了,你拿的是兵部主事的俸禄,戴的是六品的顶戴。你不是传话的小厮——尸位素餐之辈,你十七爷是不消的。”
不过对太子殿下而言,差人陪幼弟去蔡徒弟家传旨约莫算是顶要紧的事情了。
昨晚太子永湛见幼弟为徒弟不平,承诺他掌管剿匪粮草一事。
才出惇本殿,一进院子里的听差就有人迎上来。
这会儿子俄然这么亲热,是东风对劲了一时表情好,还是吃错药了?
永嗔便笑道:“如有下次,你尽管着人报出去就是。”
永嗔接了圣旨,扫了一眼,只是感喟。
永沂乃是来取武将印信的,倒是一见永嗔,便跃上马来,走上几步,亲热笑道:“这一贯也碰不上你——养了这两三个月,身子可大好了吧?”他昨晚听了邹廷彦那一番分解,倒认了这十七弟做个桥梁,将来万一事败,退路还在此人身上,此时对永嗔天然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