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女人?来人问的是她?小黛玉竖起耳朵。
那为首的宝顶马车,任来人如何劝说,王嬷嬷与雪雁都不敢坐,只好让黛玉单独进了车厢,王嬷嬷和雪雁挤在一处、坐在车辕上,守着车帘。
一旁王嬷嬷听着这些话早惊得一脸煞白,连尚且一团孩子气的雪雁也是惶惑不安。
摸完了小mm的铜手炉,视野又落在小mm手腕上,永嗔笑道:“这银镯子你倒真戴着了――畴前我小时候戴过,请大师开过光的东西,虽说我不信这个,也难保就灵验了呢?给你的时候你还不会走路呢,闭着眼睛只会睡觉。”
“林家mm,我到马车里跟你说话,行不可?内里贼冷,这一趟出来的急,没穿大毛衣裳――冻死我了。”
永嗔眼看着太子哥哥提笔划来,惊奇之下竟然忘了躲闪,只觉上唇摆布两侧前后一凉,继而湿漉漉起来。他听着太子的话,下认识伸手一擦,却见一手乌黑――满是墨香。
赶车的车夫恭敬答道:“回殿下话,林家女人已在车上。”
小黛玉稍一踌躇,才说了“民女”二字,就被永嗔打断了。
永湛向后靠在椅背上,微凉的十指拢在银手炉上。
只黛玉毕竟才五岁,虽感觉这些话里的事理很有些不当,却也并不很怕,何况这会儿永嗔坐到车板上抬头望着她,显得一点压迫感与伤害感都没有,她便歪头深思着,脸上带着不自知的笑意。被这么歪缠着,她连等会儿到了外祖母家要如何对付的担忧都临时抛在脑后了。
永嗔还没发觉非常,正志对劲满地上马;另一边莲溪跟上来一抬眼,立时就喷笑出来。
他笑嘻嘻冲永湛做了个揖,“多谢太子哥哥。”
小黛玉抿嘴笑,感觉风趣,这殿下拿着他本身做坏例子。
永嗔立时发觉,却不提这一茬,还是笑道:“我喊你林家mm,你喊我倒是一口一个殿下,如许生分――叫我好生悲伤……”
“林家mm,我是你永嗔哥哥!”少年的眼睛敞亮又暖和。
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一道清澈的少年嗓音大声问道:“可接到林家女人了?”
又很难不想到那位十七皇子身上去。
永嗔一走,毓庆宫立显冷僻,太子嘴角的笑容垂垂落寞下去。
太子永湛暂放动手中羊毫,凝目看他。
莲溪并不怕他,笑道:“殿下,您这两撇胡子生的真是新奇。”
俩人一个十二,一个五岁,倒没甚么好避讳的。
小黛玉低头小声道:“马车都是殿下的,殿下坐那里都使得。”想着应当谢过这位十七皇子亲身来接的礼遇,这氛围与对白却很难插&进“谢恩”的话去。
按说永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在景隆帝跟前都敢作妖翻跟头,拿礼佛之事戏耍皇太后,但是不晓得为甚么,他特别“怕”这位太子哥哥。
就听那少年大声大笑起来,显是极其欢愉。
说着,永嗔一手撑在小黛玉身下的坐位边沿,身子滑低几分,从下往上瞅着她,逗着小女神,一声声只是问道:“林家mm,你该叫我甚么?我畴前跟着你父亲读书,人家都说一日为师,毕生为父――我如果喊林大人父亲,你得喊我甚么?”
虽说临行前父亲交代过,却也不过是说逢年过节,那十七皇子兴趣一来,如果去了贾府要如何如何;再想不到,这位皇子竟亲身派了人来接她――论起来,父亲也不过教了他一年书,竟能如此回报,倒真是个尊师重教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