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带着醉意从永嗔眼皮底下汩汩而出。
永嗔不着陈迹地今后让了让,笑道:“我也欢畅。十六哥醉了,我们他日再聚吧。”他话是这么说,却清楚永沂真正要说的话,还未出口。让元春等人退出去,大抵是他这十六哥感觉前头拉豪情铺陈得够了。
永嗔坐在马车里,似醉非醉,听了这话,忍不住嗤笑出声。
一时回了惇本殿,太子永湛蹙眉让人扶他去西间卧房,笑道:“如何醉成如许了?”又调侃道:“你十六哥府中藏酒,别具香醇是不是?”
“对了,本年年初,我记得仿佛听你提过家中表妹过生辰之事——那表妹是十七弟徒弟的女儿吧?”十六皇子问元春,却看着永嗔。
“行了,你服侍半天也累了,下去歇着吧。”十六皇子永沂一摆手,约莫是感觉元春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令丫环寺人等也都退下。
正百爪挠心处,忽听得外头小寺人传报,说是十七皇子来了。
直看得他不安闲得要别过脸去,永嗔才猛地里大笑起来,大声道:“我当是甚么事儿呢,让十六哥这么大张旗鼓请我一桌好酒好菜。”他拍着永沂肩膀,比永沂方才的姿势更诚心、更热切,“十六哥能跟我一起去北疆,做弟弟的内心就结壮了。到时候咱哥俩往北疆一站,底下哪个不叫一声好儿郎?就是韩越大将军,他能揉搓了我单个儿,只怕也不敢轻动我们哥俩儿——十六哥一来,我可也有了撑腰的人了……”
十六皇子永沂一掌控住了她的手臂,笑道:“躲甚么?你是他小嫂子,一起见见也无妨。”
永嗔恍然,笑道:“是弟弟不对,当初没讨上一杯喜酒,先离了都中——转头我让常红把贺礼补上……”
永嗔烦躁道:“别提了,上午从大哥府上出来,劈面撞上十六哥。十六哥必然要我往他府上去一趟,那架式我如果回绝了,的确要当街打起来——也不知这二年十六哥如何过的,变得如此婆妈……”
永嗔拉着他的手,祈求似地晃了晃,笑道:“十六个哥哥里,我只拿太子哥哥当亲哥哥。哥哥可不成以,从今今后,也只待我这一个弟弟好?”
这贾氏便是元春。自景隆帝指婚后,元春入府已有近三年。头两年里除了第一晚,竟都是在守活寡。幸亏元春年纪尚小,于这些上头原无想处,倒并不煎熬;何况那皇子妃卫氏待下宽和,衣食上从无虐待之处,行动上也无束缚之词。
他和十六皇子永沂一来一去,说得热烈非常,乍听仿佛兄弟情深,仔谛听干系实在还远着,说话间都捧着对方。
本日留到晌午,实在分歧平常。
父皇有十八个儿子、有天下万民,他的抱负比拟于父皇的大计,不值一提。
“北疆……”永沂慢了半拍,一拍脑袋,道:“我恰是要提早奉告你一声,怕你从父皇那边听到乱想。我也是今上午才晓得——”他紧紧攥着永嗔的手臂,像是要让对方从力度上感知出这份诚意,“就是上午在大哥府外撞上你那会儿,我才从五哥那边晓得的,父皇要我此次跟你一起去北疆……”
永沂在前面跟出去,笑道:“你不认得了?唔……约莫你没见过,她是贾府出来的。畴前你还没去北疆那会儿,父皇亲身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