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该守岁了,何氏的眼神还没从菜肉上收起来,只和一旁吃醉了的何板材嘀咕,声音却没低下来:“这些天老是起夜,总感觉肚子没填饱过,那腌鸡子不错,一会儿你包些归去。”
夏颜早就推测会有这么一出,拿帕子擦擦尽是油的手,指了一指厨房:“早就备好了,就防着这一出呢。”
梅廉给出的预算只要二两,再如何也不能媲美梅老板那顶镶满宝珠的帽子,因而她决定另辟门路,给人一种视觉打击的结果。
夏颜还在布庄见到了一种妆花绒料子,用来做兜帽披风最好,开春后风沙大,兜帽是家家户户必备的物件,单布披风太薄弱了些,只能挡沙不能御寒。妆花绒虽好但价高,夏颜怕本钱高了卖不出去,就去空间翻找了一回,还端的让她找到了一种类似的剪绒。
“这鱼圆子搓得散了些,景福斋的圆子拿豆粉裹了,再拿猪油炸过一遍,可不香的人要吞下舌头去,颜姐儿的技术到底是欠了些……”
打褶裙改成了喇叭裤,裤脚镶着一道银绸边,舞姬赤脚跳舞,穿上裤子能跳的幅度更大也更灵动。花冠就做成梅花状,花蕊是用银花片拼成的,下头还坠着细细的红绸带,舞动起来随风而摆,又是一景。
家里一下子空了下来,连元宵庙会都不想出门看了。这世道不承平,几个县接年遭了雪灾,闹得家破人亡,拐孩子卖女人的事常有,何漾去拜访教员了,夏颜也不想单独出门。
此时夏颜正在内心思虑着新舞服该如何做,脑筋里不住有灵感往外冒,最让她忘不掉的,还是那梅林里的一片红。
配舞的衣裳是蓝白相间的,以白为主,用红色一装点,充足夺目。此次不做那层层叠叠的花腔,三五尺布就充足了,一想到本年过年要给家人各做一身新衣,就又多扯了几尺。
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还得把家人的新年衣裳赶制出来,夏颜一刻也不得停歇。合法她在空间里忙活的时候,闻声内里有响动,便敏捷出了空间,只见稀客苏敬文立在院中,盯着红衣飘带看得出神。
夏颜笑着接过,展开一看,烫金的彩笺上印着福禄寿仙,拿金粉写了“恭备薄酌、焚香以待”之类的聘请辞。
彻夜广阳王府大摆筵席,各大教坊都有献艺,梅廉家的也在此中,这会儿怕是已经舞过了吧,也不晓得那些舞服摆动起来是个甚么样儿,夏颜在脑海里设想一回,抱着枕头傻笑了起来。
夏颜在布庄里看了几件梅红色的料子,都感觉色彩不敷正,干脆一咬牙选了正红色的。
先前打版的纸样还在,能直接拿来用,夏颜挑了银朱石绿藤黄几种嫩色的料子,和春光更搭,又扯了一段雏菊印花布做交领配饰。做很多了,部下也更谙练,二十件袄子七天就得了。
“本来你在家,我还当家里无人呢,”苏敬文婉谢了茶水,拿出一纸彩笺,双手递上,“下月重慈八十寿宴,还望阖家赏光赴宴。”
“大少爷如何来了?爹爹和哥哥去办年货还未回呢。”夏颜笑着迎出,顺手把衣裙收了起来,又请他进屋喝茶。
夏颜还发明空间的时候又长了些,现在约莫能对峙一小时。想不透启事也不去计算了,摆布也是一件功德。
“你在织云坊前头把我放下来就行啦,我去买些料子。”夏颜脆生生地说,抬头朝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