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价涨了,物价也十足跟着涨,夏颜铺子里的衣价也涨了些。现在就闪现出平价的上风了,以往爱帮衬中初级裁缝的主顾,灾年里也把目光略放低了些,欢颜裁缝天然成了最紧俏的货色。一日两百来件衫子的出货量,让几个长工都咂舌,三不五时就聚到一起会商店主如何能做出这很多来。
蔡大婶归去后把画册子分发下去,几个长工也是老积年了,看了画样,内心就估摸了个大抵,闲来无事,便坐在一处唠起家常,蔡大婶把方才的见闻说了一通,这才解了世人的迷惑:“怪道一天能缝制出那很多衣服,原是有汤大师的东西,如果我手头有了钱,也寻摸一件来使。”
零零总总又说了很多,直到几个小学徒把新料子抬出去才歇,蔡大婶抱起一匹布,回身对为首的扎花小学徒道:“招娣,今儿个你就跟着我学下剪罢。”
何大林啧啧称奇,又想到自家的技术能跟汤大师拼在一起,顿时觉着干劲足了。当下就拿尺子量了尺寸,选了一块好木料刨矬起来。
夏颜悄悄拆开棉布,一只小巧的缝纫机头露了出来。与平常所见分歧,缝纫机头外的铁罩子被拆下,现在只暴露一些光秃秃的零件。
不出三日,果然做了一套罩子,扣在机头内里,大小恰好。乍一看去,倒和宿世在博物馆见到的史上第一台缝纫机有些类似,木质布局搭配着铁质零件,在这期间看来也不非常高耸了。
“这就是说梦话了,就是让你我不吃不喝十年,怕是也买不起,她怎的那么有钱?”
现在叫招娣的女孩儿多,也不知他说的是不是铺子里这一个,当下也不敢认,只让芝姐儿去把人请来相看。这几人身上打了重重补丁,一头一身的黄泥土,夏颜不敢让人进门,就去厨下端了一碗水递与他们。那男人道了谢,自家饮一小口,把剩下大半碗都给了婆娘孩子。
招娣听了这话,唬了一跳:“前几日不是才来信儿说家里好好的,庄稼虽不好,可也不至于开不了锅?”
招娣白净的面皮上泛出红晕,镇静地直捣头,其他女人闻声了,都投去羡艳的目光。
“这你还不知?何家出了老爷,要贡献的人不得排到城隍庙去,我同你打赌,这机子准是旁人贡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