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欢颜裁缝的招牌又上了一阶,大有直逼凌州第一的趋势。
梅廉嘿嘿笑了两声,内心盘算主张立马就把地拿下,临走了又折返来,对着夏颜悄声道:“你能凑趣上皇城朱紫也是功德,可要我替你探听探听娘娘的爱好?”
夏颜把新染的丝线套在凳子腿上,揪了线头往木梢子上绕线,一卷线绕下来,手腕子都酸麻了。何漾在屋子里誊写账据,他刚从牲口行租了五百头黄牛,不日便可送下乡去,是以这几日有的繁忙了。
除了缝制高定衣衫,梅记的新舞服也设想好了。梅记几经磨砺,才编出了现在这支戏舞。全舞报告了一个外族小妹走出大山,得见休明乱世心潮彭湃,终究皈依教养的故事。
三位舞姬共饰一角,完成了三次富丽演变。
夏颜啧了一声,对他做了个鬼脸,就又把脸埋进碗里呼噜噜喝起了汤。
何漾一口酒呛到了嗓子眼,握着拳头嗑个不住,待气味垂垂匀顺了,才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当真不知害臊为何物!”
“这但是要担风险的,如果让雷蚂蟥晓得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昔日只知你那铺子买卖极好,却不晓得你竟有这本领,互市里大半商客都对你毕恭毕敬,这说出去,谁能信呢!”
“戏文里不都这般写?小公子对小娘子一见倾慕,入骨相思,再作些缠绵悱恻的诗文,二人便私定毕生,白头偕老。”夏颜说得鼓起,把双手食指尖相对,兴趣盎然看着他。
换下知府后,景帝又以迅雷之势广招兵役。
凌州是边疆重地,是大惠朝的守门神。历代君主都极正视凌州官吏的调派,可与此同时宦海又呈现一个怪圈,凌州知府十任有九,没个好了局。
门别传来阵阵拍门声,两人俱都吃惊分开,夏颜理了理袖口,前去开门。
夏颜这几日接了几单高定,要价都高达百两,此中一件银狐大氅更是开价三百两,饶是如许,富商方岱川的姨太太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拍案了。
“都说字如其人,我可不想叫人看了字就无端推断。”夏颜反手握住他,扒拉开手心,无认识地一下下刮过。
何漾搁下笔一笑,执起她的手道:“你还想考女状元不成?”
阳光钻出云层,叶子上的露水还没干透。在任不过一年的凌州知府就接到一纸圣谕:褫官。
这些皮商都巴着夏颜能买他家一件东西,不为赚头,只因能获得这位抉剔主顾的承认,那在皮草行但是件长脸事儿。
“这是功德,你有这才气,就极力去做,如有难处就开口,莫同我客气。”夏颜点点头,支撑他道。
两人共处一室,各忙各的也不说话,可儿就在身边,一昂首便能瞧见,心有灵犀般相视一笑,又低头各自繁忙,只觉着心口都是甜的。
何漾望眼神轻柔望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缓缓伸脱手揽住了她,紧了紧力道:“有我替你遮挡。”
先前夏颜一向想扩摊子,何如手里没银子,这回恰好有花不出去的钞,就先挪来一用了,也算是解了两边窘境。
夏颜逛了一圈,只买了三块上等皮子,其他次些的羊皮、兔皮拉了几百车,这些都是做批量裁缝的,卖出的代价也低,可光这些,也花掉了一万贯钞。
自打入秋今后,风雨也垂垂凌厉起来。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通,夏颜眼中疑色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