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想了想,点头说道,“确切算不得太远,如何?”
颜筝目光微黯,想到她的重生固然救下了很多鹿城的百姓,可毕竟还是害死了飞将军。弹指一挥间,离那日火海吞噬已颠末端足有旬日,飞将军的头七早就过了,虽说王府后院严禁私祭,可她乃至连一杯水酒都未曾敬他,也不晓得他委曲而死的亡魂有没有获得超度……
颜筝内心一动,仓猝问道,“你说的后山,是不是靠着上回那座废院不远?”
他顿了顿,“明日一早,将这两张纸笺都交给三表哥,他晓得该如何做。”
碧落过未几久返来,笑着对颜筝说,“公然洛姬传闻了这事,就非常愤恚,倒仿佛受难堪的不是我们,而是她了。我还反过来劝她,只说渐渐揣摩调试,许能想出个新奇的体例来。”
颜筝沉吟着说道,“我畴前有个心灵手巧的侍女,能酿出清澈若水的梅酒,做出玫瑰味的山药糕,她曾跟我说过,取梅之味溶于清酒,取玫瑰之香糅入山药,便能制成。”
时下,纸墨笔砚价贵,五百文能买来这很多上好的云笺,确切算不得贵。
碧落细细一想,感觉这体例甚是可行,便忙说道,“韩王府的后山有一座林子,看起来无人办理,那四周杂七杂八地养着很多野生的花草,上回我去搜索槐花瓣时,路过那边,瞥见有紫藤、琼花、木香和鸢尾,似也栽种着几颗芍药和野海棠,等会我便就去看看,如有,摘一些返来便是。”
夜上半夜,浓浓的歉意和惭愧化成《地藏经》与《大悲咒》里的一字一句,颜筝停下最后一笔,手指悄悄抚触着尚未干枯的墨迹,低声说道,“现下我泥菩萨过河本身难保,便只能先如许,等今后如有机遇回到皇城,我再给你塑金身奉香火吧。”
029.
她转头对着碧落说道,“稍会如不足暇,你去前头春院串个门,将这件事透出去,只说我们为可贵很,想问问姐妹们有没有甚么好体例,晓得的人越多,蕊花夫人便难越拿这来由来难堪你我。”
碧落笑着说好,叮咛了冬杏几句,便就去了。
等用过晚膳,夜幕早已黑沉,颜筝悄悄翻开半扇折窗,让屋外高悬的月色漏出去多少银光,对着腾跃的烛火,她悄悄叹了口气,低声呢喃,“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飞将军,若非我的突入,你怎会英年早逝?而我,也只能写几篇经籍寄给你,但愿你安眠长眠,来生再做一条豪杰豪杰。”
她望着本身还绑着木板的右脚,低低地叹了口气,“没事,我只是随口问问。对了,碧落,屋子里的纸墨都不敷了,你返来时如果遇着了李婆子或者朱婆子,能不能帮我买一些来?我比来总感觉内心不安,想抄几本佛经悄悄心。”
她托腮凝神,语气降落而柔缓,“我想,人间诸事万变不离其宗,现在正值蒲月,芍药海棠开得正艳,取这些色彩夺目的花朵汁液染色,再蒸出梨花蜜香滴入胭脂中,等固结成饼,便该就成了。”
罗北辰面上闪过惊奇,“没错,是同一人之手,莫不成……”
“只是……”她想了想,又说道,“蕊花夫人摆了然是在难堪我们,碍于她的身份,我们只能接下这差事。但,你我是四时园的美姬,并不是韩王府的奴婢,做胭脂蜜膏也只是闲暇时的消遣,让给姐妹们则是出于情分,我怕蕊花夫人开了先河,今后我们要想抽身,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