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尼玛是艾滋老魔!”老太太翻开养鬼盅,内里立时传来阵阵婴儿哭泣的声音,只见一个老鼠普通大小的红皮鬼孩儿躺在盅里摆布翻滚,它生着蘑菇般的白发,一双灵瞳亮若金星,没有鼻子和耳朵,嘴巴大得几近覆盖了半个脸部,唇里吐出四根曲折的獠牙,胸前纹了一个大大的鬼字,下半身则是一团肉瘤般絮状的球体,冲着我一个劲傻笑,当真奇特吓人得很!
“奉告你你也不晓得,九华派黄龙道长你听过没有?”
“猖獗婆婆,从速把门翻开,别逼我脱手。”门别传来一缕明朗高亢的男中音。
这些死大家头,有的半睁半闭着瞳孔瞋目瞪视着我;有的歪着嘴巴流着哈喇朝我傻笑;有的伸开双颚用古怪的声频朝我破口痛骂,有的像钟摆普通兀安闲青瓷盘里摇来荡去……我被这三十二颗人头望得浑身毛骨悚然的,转头望向老太太,见她一副淡定自如的神采,心想这回一心为借画而来,就是内心再怕也要装一装逼,不管如何要撑到把无头画像弄到手上再说。
往前跨过煤炉,劈面便是一张被煤烟耐久熏得发乌的紫檀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几碟让我一看就要反胃恶性的剩菜,只说此中一道菜,是用整条整条的死人的大肠和半截半截的死人的手指油炸烹制而成,金黄的大肠上佐以新奇的人血旺配色,焦黑的手指上拌着浅黄的人胆汁添味,恶性到我多看一眼就要张口吐出胃中上涌的秽物。。
“来者何人?”我悄悄地问。
老太太感喟道,“黄龙道长是髯仙李元化的投胎转世收的关门弟子,道术非常了得,估计修为不会亚于化神中期。三年前我偷偷放出一只用生魂豢养了十几年的小鬼外出寻觅叫魂草,这小鬼是不懂事,竟然在九华山畔生吃了黄龙道长百口长幼一十三口生魂,故而与他结下梁子。今番终究被他找到我这来,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啊。”
“小子,你甚么时候来不好,恰好赶巧在明天?我的仇家找上门来啦!”老太太俄然惶恐得浑身瑟瑟颤栗。
“木有。”我摇点头。
老太太对劲地朝我点点头,“你小子胆量还挺大,不愧是英老太的后代。你在桌前等我一会儿,我进里屋给你拿画,桌子上有开胃菜,饿了你尽管随便。”
我从速关上门帘回到桌前,谨慎脏扑通扑通跳个不断,脑海里摆布挣扎,真想立即夺门而出逃之夭夭。俄然,我先是闻声老太太翻箱倒柜找寻物件的喧闹噪音,然后又闻声屋别传来振聋发聩的雷鸣闪电之声,两种声音同时发作刺激着我的耳膜,我从速贴了一张广灵符在本身的额前,内心冷静念叨着“上帝保佑!”、“南无阿弥陀佛!”、“真主阿拉与我同在!”、“共产党万岁!”
半分钟后,老太太翻开门帘,以先前我能接管的衰老面庞呈现在我的面前,将一副旧得发霉的画卷抛扔到了我的胸前,“这就是无头画像,你翻开它。”
八仙桌前齐墙摆放着一座漆金木雕神案,神案上供着的既不是三清道人,也不是佛祖菩萨,而是人头。一座三米高档分四层的鎏金木柜,木柜的四层隔板上顺次摆放着八片哥窑青瓷盘,每片青瓷盘上都供奉着一颗脸孔狰狞残暴可怖的死大家头,四层隔板,一共供奉了三十二颗人头。
我神采痛苦地接过老太太递来的渗着血丝的双瞳,绷紧脸部五官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捏着鼻子张口将双瞳放进嘴中以最轻微的速率和力道悄悄咀嚼起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食品,嘴里感受就像在嚼着被一层又苦又酸的糖衣包裹着的化粪池里发酵多日的过期粪便,这类难以名状的古怪味道和奇特味觉,即便是让甚么都敢往嘴里放的贝尔大侠来尝试,估计也要好好做一番思惟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