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前齐墙摆放着一座漆金木雕神案,神案上供着的既不是三清道人,也不是佛祖菩萨,而是人头。一座三米高档分四层的鎏金木柜,木柜的四层隔板上顺次摆放着八片哥窑青瓷盘,每片青瓷盘上都供奉着一颗脸孔狰狞残暴可怖的死大家头,四层隔板,一共供奉了三十二颗人头。
半分钟后,老太太翻开门帘,以先前我能接管的衰老面庞呈现在我的面前,将一副旧得发霉的画卷抛扔到了我的胸前,“这就是无头画像,你翻开它。”
“你养的甚么小鬼?叫魂草又是甚么东东?来人固然强大,我们手里不是有这幅画么?为甚么不能将画里的无头道长呼唤出来跟他一搏?另有你养阿谁小鬼在哪?叫它出来跟你一起上啊!”
“画呢?”
“来者何人?”我悄悄地问。
老太太以极快的速率走进右进的房间抱出一个扁扁的被她唤作养鬼盅的瓦罐,哀叹道:“我养的小鬼就在这盅里,三年前它从九华山返回江宁时,不幸被艾滋老魔咬了两口,返来后便一向病恹恹的,至今没有涓滴转机。”
“猖獗婆婆,从速把门翻开,别逼我脱手。”门别传来一缕明朗高亢的男中音。
我用袖子将画卷大要的蛛网和霉点细心擦拭洁净,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将画卷翻开,正如太仓白叟当初跟我描述的,画上画了一个身穿红色道袍的当代羽士,羽士的左手里拿着色彩血红的拂尘,右手里提着一柄弯曲折曲闪着血光的飞剑,老羽士的道袍上东一块西一点地感染了斑斑点点的血渍,从颈部往上看,则是茫茫一片空缺。没错!老羽士没有头颅,这是一副货真价实的无头画像。
老太太感喟道,“黄龙道长是髯仙李元化的投胎转世收的关门弟子,道术非常了得,估计修为不会亚于化神中期。三年前我偷偷放出一只用生魂豢养了十几年的小鬼外出寻觅叫魂草,这小鬼是不懂事,竟然在九华山畔生吃了黄龙道长百口长幼一十三口生魂,故而与他结下梁子。今番终究被他找到我这来,也是冥冥中的天意啊。”
老太太对劲地朝我点点头,“你小子胆量还挺大,不愧是英老太的后代。你在桌前等我一会儿,我进里屋给你拿画,桌子上有开胃菜,饿了你尽管随便。”
我听太仓白叟说这幅画是一件呼唤型的宝贝,刚想向老太太扣问如何祭动呼唤画像中的人物,谁知门外紧闭的铁门竟然响起了重重的拍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奉告你你也不晓得,九华派黄龙道长你听过没有?”
往前跨过煤炉,劈面便是一张被煤烟耐久熏得发乌的紫檀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几碟让我一看就要反胃恶性的剩菜,只说此中一道菜,是用整条整条的死人的大肠和半截半截的死人的手指油炸烹制而成,金黄的大肠上佐以新奇的人血旺配色,焦黑的手指上拌着浅黄的人胆汁添味,恶性到我多看一眼就要张口吐出胃中上涌的秽物。。
我神采痛苦地接过老太太递来的渗着血丝的双瞳,绷紧脸部五官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捏着鼻子张口将双瞳放进嘴中以最轻微的速率和力道悄悄咀嚼起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食品,嘴里感受就像在嚼着被一层又苦又酸的糖衣包裹着的化粪池里发酵多日的过期粪便,这类难以名状的古怪味道和奇特味觉,即便是让甚么都敢往嘴里放的贝尔大侠来尝试,估计也要好好做一番思惟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