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告你你也不晓得,九华派黄龙道长你听过没有?”
“猖獗婆婆,从速把门翻开,别逼我脱手。”门别传来一缕明朗高亢的男中音。
“来者何人?”我悄悄地问。
我咧着嘴偷瞧了一眼用活蚯蚓和人体内的线形蛔虫凉拌起来的所谓的开胃菜,差点就要把早上和昨晚吃到肚里的食品全吐了出来。
这些死大家头,有的半睁半闭着瞳孔瞋目瞪视着我;有的歪着嘴巴流着哈喇朝我傻笑;有的伸开双颚用古怪的声频朝我破口痛骂,有的像钟摆普通兀安闲青瓷盘里摇来荡去……我被这三十二颗人头望得浑身毛骨悚然的,转头望向老太太,见她一副淡定自如的神采,心想这回一心为借画而来,就是内心再怕也要装一装逼,不管如何要撑到把无头画像弄到手上再说。
八仙桌前齐墙摆放着一座漆金木雕神案,神案上供着的既不是三清道人,也不是佛祖菩萨,而是人头。一座三米高档分四层的鎏金木柜,木柜的四层隔板上顺次摆放着八片哥窑青瓷盘,每片青瓷盘上都供奉着一颗脸孔狰狞残暴可怖的死大家头,四层隔板,一共供奉了三十二颗人头。
往前跨过煤炉,劈面便是一张被煤烟耐久熏得发乌的紫檀八仙桌,八仙桌上摆着几碟让我一看就要反胃恶性的剩菜,只说此中一道菜,是用整条整条的死人的大肠和半截半截的死人的手指油炸烹制而成,金黄的大肠上佐以新奇的人血旺配色,焦黑的手指上拌着浅黄的人胆汁添味,恶性到我多看一眼就要张口吐出胃中上涌的秽物。。
半分钟后,老太太翻开门帘,以先前我能接管的衰老面庞呈现在我的面前,将一副旧得发霉的画卷抛扔到了我的胸前,“这就是无头画像,你翻开它。”
我神采痛苦地接过老太太递来的渗着血丝的双瞳,绷紧脸部五官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捏着鼻子张口将双瞳放进嘴中以最轻微的速率和力道悄悄咀嚼起来。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食品,嘴里感受就像在嚼着被一层又苦又酸的糖衣包裹着的化粪池里发酵多日的过期粪便,这类难以名状的古怪味道和奇特味觉,即便是让甚么都敢往嘴里放的贝尔大侠来尝试,估计也要好好做一番思惟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