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守丧,天下同悲之时,宫内倒是热烈不凡,大玉儿永福宫门槛几近被人踏破,众臣名为前来记念,实则刺探皇太极遗诏,毕竟社稷神器,何人居之,事关严峻,稍有不对,便是血流成河,无人勇于忽视。
豪格一心反汉,这将震惊大多数人的好处。
在场大臣亲王,不管满汉,皆甘心奉诏行事。就连曾替他脱罪,方才被他引为亲信的大臣,亦无半分贰言。
他并无明白打算,只是凭着直感行事,冥冥当中,似有天意,牵引着局势生长至此。或许是他有穿越时空之能,模糊预感了一些事情。
多尔衮跪于群臣之首,眼角瞥见豪格神情,心下对劲之情,几近溢于言表。但他毕竟心机深沉,当下强抑情感,面无神采。
只要一点他未曾想到,那就是萧贱会暗中勾陷,令大玉儿与他反目。但峰回路转,到了最后,又在萧贱安排下,他再次与大玉儿缔盟,从而有了福临这一面大旗,扫清了他掌权的最后一丝停滞。
故他不吝代价,极力促进满汉缔盟,并暗中推波助澜,为豪格反汉一事摆脱。
这便是大多数满清上层的心机。
鸿雁独坐于府邸阁楼之上,闭目凝神,以真灵之力,感受全城之殇。
计无量与宁芷所为,并非得他授意,但纵使豪格未在大凌河犯下大错,多尔衮也会设下骗局,令豪格就范。
大玉儿抬起双目,眼泪婆娑,游移道:“我……不晓得……但你绝非寺人……”
萧贱沉默不语,任由大玉儿抱着,好久以后,他忽而开口说道:“大玉儿,你可知我身份?”
大羿抬起双目,望向柳敏诗,隔了好久,他嘴唇动了动,声音含混:“九曦……我现下偶然与你争斗,快走吧。”
说罢,他眼中闪过绿光,手掌轻抚福临细嫩脖子,嘴角含笑,令人不寒而栗。
他晓得,豪格当时越是对劲,离皇位便更加悠远。
说到此处,她忽而语气果断,道:“不,我晓得你是谁。”
萧贱还是弓着身子,道:“娘娘聪明,自知主子心机。”
大玉儿尖叫一声,飞扑上前,将福临抢过,死死护在怀中,望向萧贱,眼神中尽是惊骇,再无一丝柔情。萧贱见状,冷哼一声,身形飘忽,悄悄拜别。
福临转头望去,只见范文程倒地大睡,正迷惑间,忽听耳边有人说道:“殿下,你可当真勤奋,必然能当位好天子。”
大羿尚自不解,俄然之间,贰心生警兆,向宫殿一角望去,顿时脸上变色,失声道:“是你!?”
大玉儿听不下去,大步上前,扯着萧贱耳朵,道:“你个死寺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妖言惑众,勾引皇上?看我如何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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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法窜改你的设法,那便只要将你换掉了。”
“非论如何,天下今后便会长治久安。”鸿雁秀眉微蹙,轻声呢喃,红烛恍忽,在纸窗上映出她的剪影。
豪格倒行逆施,累得大凌河将士死伤惨痛,不复为储君,保存亲王之位。
萧贱忙掩住他小口,道:“嘘……这话可不能胡说啊,你要当和尚,这江山谁来管呐?要我说,您学佛法能够,但好歹等你讨了老婆,生了儿子,享尽人生滋味,再学也不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