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又惊又喜,见此时发声之人与本身夙来不睦,并非太子一党,一时打动非常,心道:“所谓日久见民气,磨难见真情。我那些翅膀平时对我鞍前马后,现在我遭受变故,便一个个成了聋子哑巴,见死不救。事到现在,仰仗此事,我方能明辨忠奸,唯有本日这些忠肝义胆之士,方能为我此后倚靠。”
“是何铁证?”皇太极咬牙道。
阿敏神采间生出一丝苍茫,道:“那梦境的确与实际无异,难辨真假……但我贴身藏了手谕,又如何能够搞错?”
耳听枷锁声与脚步声渐近,豪格转头望去,见到来人描述干枯,神采蕉萃,却鲜明便是阿敏。不由得张口结舌,惊骇万分。
“我与豪格皇子早有商定,我助他即位,他便许我职位。”阿敏直言不讳,道:“这等和谈并不鲜见,想必皇上早有耳闻。”
皇太极平复了一下情感,但语气仍然峻厉,道:“讲吧。”
皇太极眼神灵敏?现在察颜观色,已知豪格与阿敏之间必有奥妙,不然豪格该当气愤,而毫不会如此惊骇。当下不动声色,问道:“阿敏,刚才豪格所言,你已闻声,可有贰言?”
阿敏长叹一声,道:“或许是豪格殿下肆意妄为,激发公愤。我当时身遭束缚,昏倒不醒,全不知情。”
话音落下,忽稀有十名大臣同时出列,连同阿济格一起,齐声道:“还请皇上三思。”
鸿雁闻言大惊,忙出列道:“陛下,微臣彼时适逢其乱,知这动乱乃是因豪格残杀无辜,乃至生出叛变,并非两方有所勾搭。厥后经臣安慰,两边偃旗息鼓,已握手言和……”
豪格只觉一桶冰水灌顶而下,心中一个声音说道:“不会……不会……计先生说……他已将手谕烧毁……怎会在阿敏手上?莫非……莫非……他与宁芷……皆叛变于我?”念及于此,他一颗心如坠深渊,安设无处。
皇太极闭目掩面,沉吟好久,忽而道:“豪格,此事你为何先前不说?”
豪格听皇太极如此发问,虽心胸恐忧,但也不如何镇静,只因他此去大凌河大败而回,早已筹办好了说话。当下双手抱拳,道:“禀父皇,孩儿遵父皇旨意,一起行军,谨小慎微,到了大凌河,却发明阿敏已犯上反叛,夺了睿亲王大权,并与汉人勾搭,企图暗渡陈仓,反攻我大明。所幸孩儿得异人互助,胜利将阿敏毒杀,并操纵本身声望,将阿敏部下叛将尽数慑服,这才化解了这场惊天诡计。”
阿济格面向阿敏,问道:“罪臣阿敏,你说你与豪格殿下曾有暗里和谈,当时却为何对大凌河围而不攻?”
皇太顶点了点头,道:“你说阿敏已然伏法,可否将阿敏尸首呈上,以证你所言?”
鸿雁身处人群当中,心中惊奇实是无以复加,她千万没有想到,豪格竟如此得百官之心。特别是阿济格与范文程,一人是多尔衮亲兄,一人是汉人官僚,本应与豪格势不两立,谁知此时竟尽数背叛,也恰是两人做梗,方才令豪格逢凶化吉。为何短短数日之间会有如此窜改,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豪格心如死灰,一言不发。他知事已至此,一番图谋尽数成空,说甚么都无济于事,唯有等待父皇发落。
皇太极眼中闪过一丝断交,声音降落,道:“是否胡乱攀咬,朕自会定夺。阿敏,你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