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毫不动气,还是面带浅笑,说道:“如何啦?我看上你了,偏要老牛吃嫩草。你不对劲,大可一逃了之。归正你仙体已成,我要追也追不上你。可你始终不急不慢地赶路,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也有些意义?”
“张智难?便是迩来申明鹊起的‘小武侯’张智难?他不是我们同路人么?如何会进犯张献忠与李自成?”林霁峰皱眉问道。
“妖言……妖言……我多但愿我所说皆是妖言啊……只可惜我那些出世入死的兄弟……”吴凡仰天狂笑,眼角有泪滴落。
汉中城南郊野,有一座陈旧不堪的小酒馆。
这酒馆内余桌皆是骑虎帐将士,见长官怒发冲冠,斥责他同桌,而他同桌之人语无伦次,明显已疯,不由心下惶恐,不知两人在会商多么军机大事,竟然能让两人如此失态。
吴凡俄然状若癫狂,面如鬼怪,笑道:“他……以一人之力,将我们一万多名兄弟性命尽数收割了去。”
吴凡摇了点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酒意上来,自嘲般笑道:“是啊,是中了张智难埋伏,并且兵力不及……我们觉得他孤身一人,定妙手到擒来,便傻傻地前去抓他,谁知……谁知……”
俄然间,他双目圆睁,眼中暴露不成思议的神采。接着伸手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细心看去,这一惊非同小可,刹时酒醒大半,身子连同板凳今后一倒,连滚带爬地退到酒馆另一端,缩在世人以后,瑟瑟颤栗。
眼镜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踌躇不决地开口道:“虞姬,你有没有传闻过西安城比来的传闻?”
便在此时,酒馆门口脚步声响起,半晌后竟罕见地走入一男一女。俩人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了下来。
众将士如狼似虎,流着口水,将那女子重新发到脚指细细打量以后,终究对她男伴产生了兴趣,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有此福分与此女同业,哪知一见之下,顿时大失所望,心头闪现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只见那男人蓬头垢面,不修面貌,衣衫褴褛,两眼无神,脚步踏实,摇摇欲坠,仿佛手无缚鸡之力,不知是哪个路边乞讨的乞丐。独一惹人谛视之处便是他鼻梁上架着的一副金丝边眼镜,仿佛是西洋传来的初级货。
眼镜男人两眼一翻,别过甚去,不再言语,既不否定,也不必定。
林霁峰闻言,大惊失容,从板凳上一跃而起,厉声道:“吴凡,你疯了不成!你再不照实交代,我便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之罪将你论处。”
桌劈面坐着他的老乡兼老友,闯王高迎祥骑虎帐营长,“铁菱蒺”林霁峰。这林霁峰神采严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仿佛在深思甚么,半晌以后出言道:“如你所言失实,那此事非同小可。张献忠与李自成是闯王部下最勇猛善战的两名将领,如真的一死一逃,对闯王来讲可谓釜底抽薪,只怕就此一蹶不振也非调笑之言。他俩人究竟是败于何人之手?”
林霁峰猜疑地看了他一眼,还觉得他酒劲发作,当下也不在乎,无法地笑了笑,持续细细聆听隔壁伉俪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