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叩首请罪,只道树大分枝,人多分宗,且征得慈母之意,并无违逆不孝之说,又道即使分炊,该二房的未曾贪得半分,也不存在贪夺兄弟产业之说,且凭万岁明察。至于外头谎言,不过是长舌妇无聊打发时候之语,却未曾想到张大人倒是坚信不疑。
这日,刘姥姥见贾赦面色不好,炖了个老母鸡,上面一层油花子,刘姥姥奇怪的端给贾赦,见他喝了两大碗才放心,乐呵呵道,“老迈啊,瞧你比来忙的,气色都没昔日好了,今个开端,得好好补补,这母鸡汤最是好了,看看这油花子,不是一年多的母鸡,熬不出这个色来。”
只要好好活着,很多事情又何必追根究底呢。
贾赦对着天子一叩首,不急不缓道,“错,臣有罪,荣国府亦有罪,有失策之罪,亦有管束不严之罪,微臣,听候皇上发落。”
这大户人家的女人不似小门小户能够撒着脚丫子到处跑,整天呆在这院子里,就这个几个姐妹作陪,还得学那些子端方,实在无趣的很,只是再无趣,也得入乡顺俗,这点刘姥姥还是晓得的。别的帮不了,只能多找几个女人,一道作陪,一道说说话。
贾赦看了眼那御史大夫,忆起来此人姓张,原是贫寒后辈,身后并无背景,也曾蹉跎颓废过,厥后不知怎的幡然觉悟,竟是得了皇上的眼,一步步成了御史大夫,专门弹劾世家贵族。如果之前贾赦还不体味此中启事,现在有了贾敬的教诲,加上回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贾赦早已不是阿谁只懂寻欢作乐之人。
朝中大臣两两私语几句,那张御史听了更是仇恨,冷声道“依贾将军所言,这些事儿都跟荣国府半点干系都没,都是旁人的错了。”
那薛宝钗的确生的好,只是性子过于端庄,少了几分女人家的灵秀,只是,此生她那老子尚在,也算有了背景,不晓得宝女人有没有变得孩子气些。
现在荣国府还了库银,还敲锣打鼓说了那么一堆废话,不就是说给他们这些没还银的人说的么。
被这等无德无能之人讽刺,实在可恼,只是这张大人也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平白得了皇上青睐,他自是晓得本身现在正走在那万丈深渊的边沿,略不留意就会跌个粉身碎骨,正因如此,他才要狠狠抱紧皇上的大腿。
宫中的天子听了信息,上挑的丹凤眼眯了眯,倒是呵呵笑了起来,不管这贾府为何窜改这般大,这成果倒真是出人料想的很,没想到这贾赦胡涂了大半辈子,临老了倒是见机变得聪明起来。
贾赦见刘姥姥一脸体贴,笑笑将鸡汤喝下,而后不动声色喝了盏茶水,才去掉那油腻味,府里厨房哪会这般做汤。
贾赦话说的慢,语速陡峭,且有理有据,一副坦开阔荡,最后那句长舌妇之说,不过是最狠恶不满的言辞,但是,正因如何,那张大人听了,气怒万分,想着那贾府不过仗着祖宗埋没,方才有资格站于朝堂之上,不然,就凭贾府那些鼠辈几辈子甭想踏入金銮殿之上。
既然有人弹劾,贾赦少不得要一一廓清,那些性命官司,更是要交代清楚,金陵老宅的族人,都城里头的仆人,事无大小,之前都做了完整筹办。
这张大人,不过是皇上养的专门咬人的狗罢了。
刘姥姥可不晓得朝堂里的事儿,自打两房分炊,这屋子里消停很多,整日里带着孙子孙女各种菜,说说话,日子乐呵的很,等临了早晨,等着大儿子返来一道吃个饭,与他说说话,日子安静安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