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僮道:“走吧,别迟误工夫了!”
顾佐一听,更不敢接茬了,他不会给人看病开药啊,只是道:“何不去请城里的娄大夫?”
“都一样!前次霸道长给我们少爷找来的黑背大将军就很不错,你们师徒善于寻物追摄,公然不是吹的!”
“你是霸道长的门徒?”
他是受过半年颠沛流浪、沿街乞讨之苦的,能在山阴县有一个“家”,这类日子总好过以往,不然想在若耶溪捕鱼也不可――那是县里的官产!
“会稽山西岭。”
贺孚跟中间逗猫玩虫,书僮在一旁奉养笔墨,墨汁砚好,顾佐硬着头皮提起笔,在纸上踌躇很久,遵循方位写了四个字: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书僮笑问:“你这老儿也会唱诗?”
顾佐“啊”了一声,艰巨道:“您是......”
书僮回身去中间亭中,在廊柱下抱过个精美的大竹笼,内里关着只小狸猫,道:“老爷告老回籍时,娘娘恩赐了我们少爷一对狸猫,少爷五天前和朋友踏青,带着出游,不留意跑了一只,和这只一模一样。你看能不能找着?”
书僮贺竹取出笔墨纸砚,摆在天井中的石桌上,这是给顾佐掐算所用。
书僮贺竹说“少爷焦急上火了”,但顾佐并没有看出这一点,贺孚反倒是很落拓的问起了闲话:
贺孚抚掌大笑:“你这僮子老了一些,哈哈!”
顾佐道:“霸道长......外出捉妖了......还没返来。”
说着,俄然昂首瞥见主屋门楣上本来挂着的馆匾没了,当即问道:“如何回事?”
顾佐眨了眨眼睛,没敢答复,那书僮道:“快把霸道长请来,我们少爷焦急上火了!”
顾佐指了贺孚手中的蛐蛐罐子:“当时给您送促织,我就在一旁。”
顾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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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篙人眨了眨眼,大声道:“贺秘监荣归乡里,此为山阴大事!他白叟家还做了首诗,乡间广为传唱。”
“无需忸捏,都一样了。”贺孚摆了摆手:“前次你随贵师来过吗?我如何不记得你?”
顾佐一向在考虑,要不要跑路。他没入修行,不会神通,霸道长也向来不教给他――教会门徒饿死师父,这类事多有,他很了解。何况他只是被霸道长路上领返来当僮子充门面的,谈不上师徒。
顾佐连道忸捏:“我有些脸盲,抱愧之至......”
顾佐无法,只得再次解释:“我是霸道长的僮子,我不是羽士,前次跟霸道长来时就说过的。”
过未几时,竹排进入西江,江上多了几艘乌篷船。
付了船工,顾佐跟着书僮进入老宅,内里亭台楼阁、柳榭水池,错落交叠,也不知顺着廊道走了几个圈,才来到一处内院。
以后是天干地支,各按方位法术对应位置,接着……
跑路与否这个事儿太大了,他整整思虑了一个上午都没有半分眉目,恨不得把指头掰开揉碎了想,却越想越胡涂。
牌票本身是毫无题目的,但顾佐晓得这玩意儿经不起严查,因为它在会稽郡法司没有登记,山阴县刑房虽有登记,倒是在副册上,正册上也是不存在的。接管上官查对时,出示正册,自家把握时就看副册,说白了,这牌票分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