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晏清浅一笑,火光中疤痕似是淡去。他眼神悠远,仿佛逗留在不成及之处。
白光在玄凛胸膛中翻动,有人吓得浑身颤栗。
他眼神悠悠,左手一动,又一道白光将玄凛刺穿。
清鸿站在阵外,见他支撑不住倒地,五行大阵将要落空节制,赶紧脱手互助。
不远处的保卫弟子们骚动一阵,进退两难。
极其清脆的碎裂声后,五行大阵光芒暴涨,本来悬于半空的剑阵逐步消弭,凝成一柄冰雪般剔透的剑,悬在玄凛头顶。
“啧,师叔发疯了?”
“师兄们与我待你一片至心,你却这般狼心狗肺!即便师尊云游而去,亲人化为白骨,即便我命途盘曲,也轮不到叛徒置喙!我要杀你,轮不到旁人说个半个不字!”
玄凛毁了这统统,他杀了玄凛。
世人一悚,再不敢上前。
如无不测,这就是玄天门将来的掌门了。海长老有些难堪,打个哈哈退了返来。
话音刚落,又一道白光贯穿了玄凛。
站在前面的保卫弟子试着走了一步,衣摆方才挨到布阵的金线,顷刻间化作飞灰。
海长老带着弟子们再退,遥遥瞥见玄凛支撑不住,双膝跪地,眼睛圆瞪着,似是咬碎了牙:“即便你借五行阵杀我……以你现下的修为,又如何支撑收阵……”
再无人敢说话。
……竟然还活着?!
保卫弟子被玄晏的模样吓得不知所措,玄凛一叮咛,没多想就去做。冷不防清光从天而降,在地上扎成藩篱,拦住他们来路。
海长老上前想说点甚么,清鸿抬手禁止,嫌弃地看他一眼,“等等你别动,怎地叫师叔和我都是贤侄,谨慎乱了辈分。你们灵净宫的人真烦,老子修了两百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喜好管闲事的门派。十鸢那疯婆子是,你也是,真真讨人嫌。”
“当日他用我的佩剑,将我刺穿之时,诸位又在那边?可有人说过半个不当?”
万籁俱寂。
镇住了场子,清鸿看向阵中,还是有些担忧。
停歇的风再度卷起,尘沙飞扬,垂垂地炽热难忍。玄凛抠着空中,不顾满手的血大吼道:“你疯了!杀了我,开阳宫那几个如何办!你如勇敢杀我,我会让他们……”
玄晏挂在那人肩上,六合倒置,被他步子晃得头晕目炫,气得飞起一脚。那人却抓住他双腿,哄他道:“乖乖的,不闹了,归去歇息。谁再敢动你,老子就打飞谁!”
令他不测的是,阵法比他预猜中要强很多。他沿着五行阵布下剑阵,五行阵却在迟缓地收拢,直逼阵中两人。
“师叔!”
束发的头绳不知被吹到何方,他的长发在热浪中翻滚,眼瞳中的白雾逐步浓烈,固结,化作琉璃剔透的白。
“存亡自大。”
五行大阵是玄天门的镇派阵法,普通由十人开启。他孤身一人动了阵法,正如玄凛所说,支撑得非常艰巨。请神轻易送神难,恐怕撑不到收阵。
五行大阵落空节制,他遭到反噬,玄凛也讨不到好。
玄凛病笃挣扎,被玄晏扇了一巴掌,不敢再动。
“他杀了十多个师兄,夺了掌门大权之时,可有人说过不当?”
他的话没说完,玄晏嗤笑一声,两人高的利刃破土而出,穿过玄凛的衣袍,将他吊挂起来。
玄凛痛得嚎叫不已,衣袍被割破,他掉回空中,痛得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