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之得一章》第三十九
道君以是援古及今、明其失德者,盖以其兵戈寝于两阶,金革兴于三代。忠信既薄,财宝空行好坏于下,衰庶跂及于前古。夫礼失则乱,救乱者,必以礼。乱,犹理也。言礼者,理乱之首也。然道君之意,盖欲当时,王舍礼而行义,去义而成仁,除仁而尚德,违德而适道,故曰:“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实在不居其华。”是以,去彼礼义之薄,取此品德之厚,将觉得王者之理化也,岂不至哉!故曰:去彼取此。
臣真述曰:至柔者,谦善平静,所谓天然之气也;至坚者,刚烈活动,所谓有为之徒也。夫柔静刚动,弱必胜强,故曰:“驰骋天下之至坚。”若人君能以精微密妙之道,致有为之理,则无所不入。故曰:“无有入无间。”有为之事,亦所谓平静致理,有为兵马之事也。不言之教,欲其正身率下,则人从之不待其言也,故曰:不从其所令,从其所行也,又经曰:“行不言之教”是也。然贤人之治,无以加因而乎!又道君叹其当代罕能行之,故曰:“天下希及之。”
臣真述曰:此言万物动出芸芸,无不反归于根。故曰:“反者,道之动。”夫常物之动,动之于动;唯道之动,动之于静。故曰:“反者,道之动。”反,犹复也。复其见六合之心乎!六合以静为心,以动为用,今反其动,是复其静也。故曰:“反者,道之动也。”是以,贤人慎其动,而常处有为,深达归根守静之义,乃能知常;能知常,然后能不妄作;能不妄作,故为之明。又“荏弱者,道之用。”言贤人必用荏弱之道,以胜天下刁悍之人也。又物,犹事也。凡天下之事皆生于有,有生于无。是以,贤人常处有为之事,归复于静,则万物皆得天然天生,不假云为行动,故曰:有生于无。
《大成若缺章》第四十五
臣真述曰:名者,禄位也;争者,忘其身。货者,财宝也;贪者,轻其死。夫名疏于身,身多于货,虽其愚者,犹必知之,及在得丧之间、与夺之际,则中智之徒尽未能免其惑也。故唯贤人能知战役之可息,不争其名,知财贿之可足;不害其身、未几藏、不厚亡。是终厥身而辱,殆所不能及,故能够悠长也。
《天下有道章》第四十六
臣真述曰:上德者与道同体,所谓三皇之时,不成得而称也。故曰:下德不德者,为道之用。所谓五帝之时,敬爱萌发,故曰:有德、仁、义、礼者,兼而行之,所谓三王之初,防患救乱之功兴矣。若[上物下心]而论之,将以理天下国度,以及于身,其揆一也。故曰:三皇五帝之与三王,盖殊事而同心,异路而同归者也。是以道、德、仁、义、礼,王者当兼而用之,亦犹五材相资,阙一不成也。
臣真述曰:夫去驰驱之马,粪波折之田,非有道欤!四郊多垒,兵马生于其间,非有道欤!是以人君恣可欲之心,则天下之人皆获咎矣!嗜欲至而不知止足之分,则天下之人皆受祸矣!又人君所欲尽得,则天下之人悉罹于殃咎矣!必也上之人能满足之为足,则天下之人孰不常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