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人?”罗行商拿了气度,问道。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妇道人家,打扮的还算面子,只两只眼睛眨个不断。
罗行商暗道这薛家人个个难缠,幸亏没扭成一根绳,不然更费事。
卢婶壮着胆量扔了这句话,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了,捂着乱跳的心,转头去看内院门前,牵着阿荞的薛云沧,见薛云沧朝她浅笑点头,才喘了两口气,放下心来。
罗行商发了话,又指了小我与她同去,苟氏不敢不从的,赶紧往衙门去了。
他顿了一下,薛世历当即眼睛一亮,刚欲叩首伸谢,只见袁松越薄唇轻起,轻描淡写道:“不若,薛先生亲去武家证明令侄女手里那玉牌,底子就不是订婚的信物,而她所说的婚事,也是子虚乌有,不知先买卖下如何?”
部下的人也是惊奇,纷繁表示他没听错,罗行商揣摩了几息,心觉不妙,赶紧转了身,往大街上的一处茶社奔去了。
这妇人还觉得罗行商就是侯爷,跪下便道:“侯爷饶命,是那薛云卉惯会哄人,可不干我家的事!我家和他家早就分炊了!民妇晓得她的行迹,大胆请侯爷拿她,千万不要牵涉民妇家!”
罗行商嗤笑一声,道:“揣着明白装胡涂!你家薛道长呢?!”
悠悠的茶香飘零在鼻尖,袁松越捏了杯子绕鼻闻了闻,未及放下,罗行商便带人返来了。
再说门外那罗行商,被卢婶扔了这句话,又砰得关了门,震了一下,然后皱了眉头,问部下的人:“去武百户家?我没听错吧?”
苟氏愣了一下,旋即又明白过来,侯爷约莫要令人去武百户家分辩此事,因此让她公爹出面。
苟氏的公爹,也就是薛云卉的二叔薛世历,现下在涿州知州部下做个幕僚,好歹也是端庄身份,又是举人出身,提及话来,比苟氏这妇道人家清脆多了。
袁松越一听,眼中就露了兴味,点了罗行商,让他到屏风外头代为问话。
袁松越面色更加阴沉了,他做了这一番安排,本觉得手到擒来了,未曾想到手的人却飞了,说不气,天然不成能。可他却沉得住气,当下半眯着眼睛,将此事来回想了一遍。
苟氏一行带着二叔薛世历返回的时候,袁松越正不急不躁地坐在雅间饮第二道茶。
袁松越挑了挑眉,“没听错?”
她定是回了家中,再转而去的武家。
敲了几下,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
他们笑闹着,一转眼,就瞥见几个陌生男人,呈现在巷口。
罗行商止住了苟氏的告饶,室内有些寂静,半晌后,袁松越招手喊了一旁的侍从,低声说了句甚么。
那薛云卉同他相看时,当真各式灵巧、贞静和婉,可谁知……
他哼了一声,悠悠道:“只要你家没犯事,天然不究查的。”
袁松越坐在里间,只将外边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
苟氏听了,只当他承诺了,再不踌躇,赶紧道:“民妇的丫环红喜方才去他家借线,不巧正听到他兄妹二人在房里说话,说的恰是去武百户家的事!红喜就在门外,侯爷不若让她出去发言!”
“民妇虽是她堂嫂,可常日并不来往的!请侯爷明察!”
这苟氏传闻是那欺软怕硬的做派,定是晓得薛家女获咎了侯府,恐怕扳连自家,这才过来拿了薛家女的行迹,同她自家抛清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