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卉对她非常佩服。这人间,能想明白还敢雷厉流行的女子,的确凤毛麟角,刘俏堪当女人中的榜样!
她这么问,刘俏刚想答她,燕子却抽嗒着开了口,“我是扎纸人家的女儿,浑身带着沮丧,坏了他的运道了……”
“哟,那可真好!”刘俏道,“以是妹子,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且忍一时,今后天然就好了……”
这么个风刀霜剑的日子,又拼集了三年,刘俏始终没得孩子,倒是那通房生了个儿子,抬了妾。
刘俏拍了她的手,“你这性子,连话都说不成个。”
她一听这话就要嗤笑的。
刘俏不在乎,又同薛云卉道:“她年纪小呢!”
话没说完,就被刘俏喝了归去,“你娘家扎纸人又不是一天了,他娶你之前怎地一句不提呢?!你少听他胡咧咧!咱保定干这个的未几了?也没见谁丧了气!他就是个挨千刀的窝囊废,打女人上瘾了!”
“算起来,穗穗妹子该比燕子长一岁吧。没得喊她姐姐!”
薛云卉一头雾水,去看刘俏,却见她了然感喟。
刘俏男人分了心,刘俏这颗心,渐渐也就冷了。
刘俏笑眯着眼喊她好妹子,“我常听康儿说你最无能,不然你哥哥这病,怕也等不到明天。你哥哥,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来前,给大哥找了个高超大夫,指不定等我归去,他便好了。”
任人指指导点,也认了。
人都说她挣得这些钱,都是为旁人做嫁衣,到最后都得给了侄儿,还不如留在婆家,好歹庶子也是儿子,况也全了女人家的名声。
她这般风雅客气,燕子另有些不安闲,支吾了两声,薛云卉也没听懂,她便红着脸坐到刘俏身边去了。
刘俏当年也是嫁了人的,开初日子也顺顺铛铛,有两年,刘俏这笑就没离了脸。
现在刘俏的爹娘都过世了,她用嫁奁买了地,租了人干活,收的租子够她平常吃喝的。她又同坊里别的两个孀妇开了个绣坊,也做活也替人卖绣活,买卖还不错。她在娘家跟着弟弟住,弟妹向来没一句二话的。
她这么一说,燕子神采更窘了。
她那男人前头还护着一二,可他老娘见了,只把两口儿都指着鼻子骂,骂了也就罢了,又使计讹了刘俏的嫁奁钱,转眼就买了个丫环,既使唤了干活,又塞给刘俏男人当通房。
“呵,”薛云卉笑了一声,看破了她的心机,笑咪咪道,“我现在拜在正一教门下,不过是火居在家,嫁人不嫁人的全看缘分,不强求。”
刘俏成了孀妇,只等孝期一过,再不要阿谁家了,当即清算了为数未几的嫁奁回了娘家。
俄然一声抽泣,打断了刘俏的话。
薛云卉听了赶紧同燕子论了齿序。
“妹子那里话?我们两家甚么友情?妹子便是就此住我家了,那都行!”
刘俏扯了帕子,搂着燕子替她擦泪,想劝了她,却不晓得如何说,又叹了气,转头见薛云卉怅惘,同她道,“燕子比我们苦些个,她那男人……这结婚还不到一年,便上了拳脚了!”
她说完,愣了一下,忽的笑了。
可惜好景不长,刘俏的公爹俄然病倒了,小两口攒的银子泼水似的往外出,可她公爹还是没了,天然钱也没了。她婆婆带着未结婚的弟弟mm从乡间进了保定,自那,刘俏的日子就没再好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