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意是留下你们,踏结结实跟我们两个故乡伙学几招本领,也好过到江湖上不明不白地丢掉小命。可眼下瞧这架式,较着留你们不住。如许吧,送你们到重庆,从重庆到南京,有火车还走甚么水路?你说呢大师兄?”徐凤春不顾武岳阳四人是否同意,转头问魏芝祥道。
徐凤春没事人一样看一眼麻耗子,问道:“你甩飞刀,可有这个准头?”
徐凤春如释重负,又举起天蓬尺,“大师兄谨慎了!”
牛不饮水强按头,哪有徒弟强收门徒的事理?武岳阳担忧骚猴儿摔伤,要去底舱口检察,俄然魏芝祥抓起盖板举起,纵身跃下,并顺手将盖板封住舱口。
“这根木头的奇异之处,你也看到了。夸它‘宝贝’二字,可过分么?”徐凤春搓揉着被铁铐束缚了十二年的双臂道。
不待武岳阳有所反应,魏芝祥轻拍座椅扶手,如一阵风窜出船舱,将门后偷听的骚猴儿一把按住,揪住后背衣服,拎狗一样将他拎回船舱。
武岳阳和姚青以目光扣问麻耗子。
“你俩都出去吧,我们师兄弟传他俩几招,比及了重庆,天然放你们登陆。”徐凤春抓起铁木鱼来,捧在手心,一手持着精钢鼓槌,敲了两下道。
武岳阳担忧产生不测,盯着魏芝祥双腿,稍稍向后躲闪,只见精钢脚镣竟也和铁链一样,等闲被天蓬尺等闲敲碎。贰心中欣喜交集,却又想不通这么健壮的精钢脚镣,在这根灰突突的木棒上面,如何竟脆弱如此?
武岳阳从速抢回盒子炮,合上保险,退出弹夹。内里另有三颗枪弹。
“你教那一个,我教这一个。”魏芝祥说着踢开一块方形盖板,暴露上面黑洞洞的底舱。
麻耗子面无神采地摇点头,只是一双死鱼眼竟生出羡慕的亮光来。
武岳阳哪想到这么一刹时,竟突生变故。他手足无措,一边想要夺回盒子炮,一边又怕姚青情急开仗,仓猝伸开手,挡在弹道上,“有话好好说,先把枪放下……”
姚青只觉全部右臂一阵酸麻,嘤咛一声,手中枪当啷落到地上。
武岳阳一伙儿没人吭声。
“只是这宝贝到了你手中,不知是福是祸。按理说,你二爷爷不该给你此物。”徐凤春皱眉说道。
“放开我!放开我!操他奶奶个爪儿……”骚猴儿大呼大嚷,手脚乱抓乱蹬。可他那里挣得脱?他话未说完,被魏芝祥横着摔在船面上。
“教你几招,又不是收徒,拜师礼就免啦。”徐凤春微浅笑道。
“你倒风雅。这根天蓬尺本来是宋徽宗征花石纲征来的一方奇特的阴沉木,此木掘于金沙江河岸,出土之日天降异象,晴空轰隆。整株阴沉木都被雷劈成焦炭,唯独留下这么两尺长的一段木芯。宋徽宗赵佶找来能工巧匠打磨平整,亲身刻字,这几个瘦金体的年号,旁人可仿照不来。话说返来,你肯送人,你二爷爷怕也不会同意。”徐凤春不等武岳阳回话,扭头向舱门外喊道:“别偷看了,你们几个出去。”
武岳阳见魏芝平和徐凤春消弭了手铐脚镣,心中迷惑也获得解答。他成心尽快登陆去,一为骑马追逐间谍头子马三,毕竟水路相较陆路过于迟缓;二为避开魏、徐两人,武岳阳总觉着这两人喜怒无常,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受。他看了一眼杵在舱底的天蓬尺,说道:“既然两位伯伯已经脱困,整件事情的后果结果我们也都已讲清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两位伯伯送我们登陆吧。这根天蓬尺,虽是宝贝,却于我无用,不如送给两位伯伯。它本来就是道家之物,到两位伯伯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